,刘银凤:“厂里不是挣钱吗?“
罗新民苦笑:“就是挣钱,市里的任务才给得重,说过完年最少得解决三百个工作。”
本来去年招的人就多,财务科天天叫着入不敷出,再招进人来还不知道要怎么安置。
刘银凤:“这儿三百那儿五百的也不够凑,这些年京市下乡的人就有几十万,再怎么样都是杯水车薪。”
罗新民调侃:“这都用上杯水车薪了,有进步啊。”
他身体不方便,觉得人走不了武就走走文,单位的识字班数他上得最勤快,文化程度不说比肩谁,比那些大老粗战友强出十里地,不然也不能管得住后勤处的仓库。
刘银凤读书就不行。
她也去上过几天扫盲班,看那些字怎么都亲热不起来,轻轻推一下丈夫:“上你的班去,话这么多。”
他们是老夫少妻,差了有十岁。
罗新民觉得自己有个家不容易,是胡同里出了名的顾家疼老婆:“行,给你们娘几个苦钱去。”
刘银凤:“慢着点,地滑。”
罗新民还能开自己的玩笑:“我就是想快都走不了。”
他是五十几的人了,比年轻的时候惜命,不再勉强脚步跟别人平齐。
从13号院到厂里这段路就一公里,附近住的大半都是国棉八厂的职工,这个点正是上班人多的时候,有个新进的小年轻路过,跟领导的打招呼:“罗科长早。”
小孩心里细,脚步渐渐地落在后面。
还是罗新民回头:“再不跑要迟到了,你可不像我有借口。”
人家也不傻,听得出个好赖话,不好意思笑一笑,哒哒哒小跑走了。
多好的腿脚啊,罗新民低头看看自己的,摸摸晃荡着的那只空袖子,心里倒没有别的想法。
但落在别人眼里不一样。
何径本来想跟这位老同事搭个话,犹豫半天才上前:“老罗。”
罗新民跟他说熟也不熟的,没话找话:“老何,你也上班啊?”
这话说的,何径:“不是,我来做贼的。”
又澄清:“不跟你瞎贫,问你件正经事。”
大家不过泛泛之交,这开场白就要跟借钱似的。
罗新民连拒绝的理由都编好,没想到人家是问:“你儿子多大来着?有对象没有。”
一说这个,罗新民来劲:“替谁家问的?”
何径:“我姐家 的,孩子在……”
两个人就这么聊起来,当事人之一的罗鸿却浑然不知此事,正和发小周维方蹲在大马路边吹冷风。
风一吹,出多少太阳都不顶用。
罗鸿今天出门的时候还穿得挺厚,这会冻得直吸鼻子。
周维方穿得还不如他多,一张脸麻木得做不出多少表情,心里十分的过意不去:“罗卜,其实我一个人来就行。”
罗鸿搓搓脸:“你一个人总有溜号上厕所的时候吧,多个人多个盯梢。”
说得他们像是做贼的提前踩点,周维方:“你再大声些,红袖章能给咱俩按住。”
刚刚打他们边上过的时候就一直瞅。
罗鸿也知道这词用得不太好,但他的文化水平是哪个词趁手就拿出来使一使,无所谓地耸耸肩。
一动,他把握不住平衡,整个人往前倾,手下意识地按在地面上,倒吸口气:“腿麻了,拉我一把。”
周维方拽他:“够沉的。” 网?阯?发?b?u?页?ì????????e?n?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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