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一年也就用上几个月,罗新民难得发表意见:“我看不如电视。”
电视也不错, 刘银凤一天里大半时间都在家,心里盘起账:女儿眼看上大学, 不用学费学校还给发生活费。儿子的工作也稳定了,马上就要转正。丈夫的工资她现在能存下一半,可以后孩子结婚就是两笔大花销。
她道:“算了,别花那冤枉钱。”
罗新民能在厂里的后勤处上班,算账当然是一把好手。
他主意变的快, 附和道:“也是。”
得亏罗鸿今天值班,不然非得说他爸两句没主见不行。
罗雁不像哥哥似的,只笑笑把缴费票据又对一遍,说:“爸,这些您得放好,一共十二块一毛六,等上班再拿去报销。”
罗新民接过来揣兜里:“行,我肯定收好。”
他本来就走得慢,这会怕还没长好的伤口被牵扯,脚步挪腾着。
刘银凤给丈夫搭把手,那些乱七八糟的行李只能多数压在女儿身上。
罗雁得亏是初中没少参加大拉练,体力上还扛得住。
但她也就两只手,不像螃蟹似的有八只爪,小拇指使劲得快抽筋。
周维方老远就看到她背着个脸盆,小跑两步:“给我吧。”
罗雁下意识地先看父母。
刘银凤:“罗鸿让你来的?这孩子,真不像话,这不耽误你事吗。”
周维方:“没有,刚刚乔叔打我店门前过,说罗叔今儿出院,我正好手里不忙,过来看看能不能帮上忙。”
所以说,住胡同里就是没有秘密。
刘银凤记得自己也没专门给谁提过,没想到事情还跟蒲公英一样到处飘。
她道:“你看你,太客气了。”
周维方:“您才是客气,我跟萝卜谁跟谁啊。”
能是谁跟谁?狼狈为奸呗。
罗雁心里嘀嘀咕咕,嘴上说:“这个盆很轻,我自己拿。”
周维方:“行,你小心点啊。”
罗雁可礼貌了:“好,谢谢!”
真奇怪,她一这么笑,周维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只是捕捉不到异常,接着跟长辈说话。
一聊,当然要问他店里生意怎么样。
周维方:“混口饭吃,还算过得去。”
刘银凤的消息多灵通,当然知道人家是说得谦虚而已。
她道:“那就不错了,趁年轻多攒点,过两年说个媳妇,以后日子肯定好。”
周维方态度还挺积极的:“成啊,回头我发了,婶您帮我说一个。”
一谈起做媒,中年人们兴致勃勃。
罗雁罕见她爸有这么多话说,心想原来平常对她哥已经算是十分客气——但就这样,罗鸿偶尔都压不住火。
好在周维方的脾气倒不错,一问一答能应和上,不像小时候就是个刺头,见谁都劲儿劲儿的。
罗雁有时候都好奇他下乡之后就究竟发生过什么,能把一只猴调教得初具人形。她琢磨得太多,到胡同口连有辆车都没看见。
周维方眼疾手快,拽她一把:“看着点路。”
力气用得太大,罗雁往后退的时候脚一歪,整个人坐在地上。
她根本反应不过来用哪种情绪应对,全靠原始本能,瞪着一双大眼睛全是控诉。
周维方自己也愣住了,莫名又有点想笑,赶紧憋住去扶她:“对不住对不住,我是看有车过来。”
罗雁都看见他嘴角翘起来了,两只手还火辣辣的疼,情绪一上来:“周维方!”
怎么连名带姓的,夫妻俩落在后面,看到了人家是好心办了坏事。
刘银凤:“雁雁,好好跟哥哥说话。”
又赶紧扶她:“摔着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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