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进生:“人家是谁?包括这小孩吗?”
又嘀咕:“不对不对,我好像真在哪儿见过她。”
周维方不以为然:“都说是罗卜妹妹,您肯定见过。”
吴进生:“不是不是,跟罗鸿没关系,在哪儿来着。”
人老记性差,他越要想越记不起来,一个劲“哎呀哎呀”来着。
周维方也没当回事,正好有客人来。
他把椅子挪过来:“您坐着好好想,我修个车。”
吴进生年近七十,一天天的闲不住。
他见识过太多人情冷暖,平反后跟谁都不太来往,喜欢在街上瞎溜达,刚刚他也是正好经过,摆摆手:“你忙你忙,我再走走。”
周维方知道他的习惯:“行,您慢点。”
转而问客人:“哪坏了?”
吴进生往外慢慢走。
他的腿上年纪渐渐不中用,下放的时候还落下点小毛病,半天功夫也没走出几步远。
罗雁从自行车厂回家还是得经过修车部,看见老人家颤颤悠悠的,想想还是停下来:“吴医生上哪?我给您捎一段。”
刹车声滋哇乱叫,吴进生:“不用不用,我就爱自己走走。”
罗雁就是问问,也没强求:“那您慢点,我先回家了。”
吴进生:“好,你也慢啊。”
罗雁清脆应一声,才要出发,又被叫住。
吴进生:“我想起来了,你是爬墙那孩子。”
罗雁没想到他居然还能记得,自己笑:“可惜没爬上去。”
可不,在墙边借半天力,愣是扒拉不上去。
吴进生:“我当时就一直在想你是哪家的,想不到是罗鸿的妹妹。”
又感慨:“你们都是好孩子啊。”
罗雁其实觉得自己没那么好,当年深夜里去送东西更多为心中那一点不安。
但她更不认为自己坏,对着老人家:“您也是好人。”
好不好的,都没有意义了。
人生七十古来稀,放眼望去真是如风云飘散。
吴进生:“不说这些陈年旧事。你现在是上班还是……”
一老一少站在路边说会话才散开。
罗雁到家的时候天都快黑了,刘银凤两口子边吃饭边张望,看到女儿问:“怎么去这么久。”
罗雁:“遇到熟人,聊了几句。”
刘银凤也不多打听,心思还是放在丈夫身上,只说:“雁雁,明天要是让你去白家庄买鸡,你能行吗?”
丈夫的伤口还没怎么愈合,上厕所之类的得有人搭把手。
放女儿在家,总归是不方便的。
说实话,罗雁还真没一个人去过白家庄,老京市人管那都叫城外了。
但她二十的人,好手好脚的,有什么事办不成,说:“当然可以。”
刘银凤:“我本来是打算让你秀娟阿姨领你去的。”
罗雁头摇得厉害:“还是我自己吧。”
就知道她是这样,刘银凤传授着选鸡的技巧:“你得看毛色,那红的啊……”
事无巨细,搞得罗雁的梦里都有一百只鸡在乱叫。
她一早起来还觉得听见了,不停地捏着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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