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地方甚至换个村子都是不一样的语音语调。
周维方想起自己刚到新疆的时候跟牧民们说话,也是鸡同鸭讲,说:“没事,大家只要都认得钱,一切好谈。”
要不朱天洪愿意跟他讲话,两手一拍:“没错,谁也不会跟钱过不去。”
他打开话匣子,还传授一点跟人谈生意的技巧。
周维方听得认真,在心里把注意事项都记下来。
两个人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后半夜时分抵达鹰潭。
鹰潭跟厦门的对开路线每天早晚各有一趟,他们这个时间点到达只能在火车站门口的招待所住一晚。
住宿条件自然是一般,四个人得睡大通铺,好在有热水可以洗澡。
周维方其实还是挺爱干净的,只是在火车上得忍着。
他把自己搓得发红,在带着奇怪味道的床铺上躺下,几乎是沾枕头就睡。
迷迷糊糊的,他觉得有人在掐自己,猛地睁开眼,借着一丝丝窗帘透进来的月光发现是朱国平,敏锐意识到是有情况,手往枕头下一摸。
朱国平知道他也能打,先把他叫醒才去叫另两个,四个人分别警惕地盯着房门和窗户,做好先下手为强的准备。
安静好一会,朱国平说:“走了 。”
朱天洪对堂弟是信得过的,往后一躺:“那就睡吧。”
不愧是走南闯北过的人,马上又打起呼噜。
倒是周维方摸着手臂:“我说国平,下回咱掐轻点成吗?”
给他捏得快青了。
朱国平还想说呢:“我是寻思你嚎一嗓子,妖魔鬼怪都不敢进来,没想到你这么能扛。”
要不是洪哥提前说他这个堂弟人脑子直,没什么坏心眼的,周维方都该骂两句了。
他咬咬牙:“你不也能嚎吗?”
朱国平:“那大老爷们,我跟你说我这辈子就没嗷嗷叫过。”
周维方心想得亏自己手边现在没板砖,不然敲过去看他叫不叫,没好气说:“行,爷们你接着守吧,我要睡了。”
可经此一事,他睡得比在火车上都不安,第二天醒来都迷迷瞪瞪的。
倒是一夜没睡的朱国平十分精神,上车后兴致勃勃地说:“来打牌来打牌。”
在火车上最能打发时间的也就这么一件事,就是打得多也挺没劲的,好在隔天这趟车就能抵达目的地。
还没下车,周维方就看到海,闻见风里吹来的海鲜味,一边整理着行李。
朱天洪来过几次,提前交代:“出站人多,要是走散了就在钟楼下面等。”
他所说的钟楼十分显眼,是个人一抬头就能看到。周维方虽然没走散,但朝外走的时候也刻意看两眼。
他第一次来南方,对周遭的一切饶有兴致,不过还是先牢牢跟着,坐上大巴后才有心思打量。
李详跟他并排坐,难得说句话:“是不是跟家里很不一样?”
他这一路都很安静,据说特长是拨算盘特别快。虽然周维方还没见识过,但觉得洪哥不至于糊弄自己,心想以后有机会可以请教,跟他说话也很客气:“这一眼看过去都完全不一样。”
本地人喜好用红砖,不像胡同里的房子都是灰瓦,路边还种着一些高高大大不知名的树。
上面好像还结了果子,周维方眯着眼看不清楚,指着问:“李哥,那玩意能吃吗?”
李详以为他是饿得饥不择食了,说:“再忍忍,十二点之前肯定能吃上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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