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雁下巴微抬:“我知道你知道。”
都快变成绕口令了,周维方:“下礼拜二你想吃什么?”
这还真是个难题,罗雁摸着下巴琢磨,完全没发现周维方带着她在往假山的方向走。
到一个前后不见人的拐点,周维方叫她的名字。
罗雁回过神来看他,视线慢慢往下,落到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握在一起的手上,第一次觉得可以用硬朗来形容一个人的手。
周维方却觉得她是软的,仿佛自己握着的是一团棉花,一点劲都不敢使,只好僵持着,一动不动。
两个人都不说话,就这么杵着站桩。
罗雁手都酸了,用另一只手戳戳他:“再晚我就迟到了。”
公园里不让手牵手走路,周维方只能松开,嘀咕着:“什么破规定。”
罗雁看着空落落的掌心也有同感,但还是急着去学校的心思占上风,说:“下次让你牵个够,走吧。”
周维方小声:“哪有够的。”
他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这辈子又是头一回处对象,恨不得天天尾巴似的追在她后头跑,哪儿有够的时候。
罗雁没听见,蹭蹭蹭蹿出好几步回过头:“快快快。”
周维方大步往前迈跟上她,一边说:“等下我去趟洪哥那,回来给你带晚饭。”
罗雁知道洪哥家住哪,提要求:“我想吃边上那家的红糖粿。”
有甜的,那就再要点咸的中和一下。
周维方:“配豆腐脑行吗?”
简直太可以了,罗雁:“我发现你每次都能说中我爱吃的。”
这事还真不难,周维方:“你不爱吃的东西太少了。”
话虽如此,罗雁:“怎么显得我很馋的样子。”
周维方:“我巴不得你爱吃,一天我能送六回饭,多好。”
“什么人一天能吃六顿饭?”
周维方还真知道:“你在育红班的时候,好像差不多。”
罗雁幼时爱哭体现在方方面面,尤其是去育红班这件事上。
她那会已经三岁,乍然离开妈妈的怀抱每天都撕心裂肺,父母为了哄住她,早上会给她单独泡半杯牛奶配一块小饼干。
小朋友们在育红班还有早点、午饭和起床点心,她晚上到家除了正餐,有时候睡觉前还得再要一点小零食。
周维方小时候偶尔会在发小家过夜,跟他一起看连环画到半夜,有一天十分感叹:“我没见过这么能吃的人。”
准确来说,是因为当年供应太紧张,家家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他童年大多数的回忆都跟饥饿有关,有时候看着人吃都胃疼。
说起来,周维方:“以前没少蹭你的零食吃。”
罗雁:“所以现在你给我打饭,很公平了。”
原来命运竟是这样的东西,周维方:“人家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我怎么着也得打一辈子。”
罗雁琢磨着:“这叫报恩,感觉你高兴坏了。”
周维方故意把嘴角往下拉一拉:“有吗?”
罗雁斜他一眼:“你自己知道!”
他俩边忆当年边走出公园,骑着车往交大方向走,在鸿图车行前停下来。
罗雁跳下车拿上自己的书就走,自行车跐溜滑进学校。
周维方也是有事要办的,但趁着这会没客人,蹲在发小边上:“我有件事问问你意见。”
他这个表情,罗鸿心里一咯噔:“说快点。”
周维方先叹口气才说:“麻雀。”
这事他不提,罗鸿找一天也要问问的。诚然发小和发小之间也分亲疏,可到底都是一起长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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