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在厨房都看得清清楚楚的,刘银凤压低声音:“这丫头,倒是能使唤人。”
罗新民道:“我看三方挺愿意的。”
周维方岂止是愿意,小声道:“明天我还来给你剥。”
罗雁高高兴兴地点头,戳他一下:“是你来我才这么开心的哦。”
罗家样样都好,周维方在这儿什么都舒服,唯一的缺点就是到底长辈跟前,他连坐都不好挨得太近。
他无声地叹口气,眼睛像黄来顺讨吃的时候一样看着人。
罗雁心一软,拉拉他指指自己房间的门。
这不合适吧,周维方现在名分还没落下,下意识地看厨房,偏偏还对上长辈的眼,更是心虚,不自在地咳嗽声。
咳什么?罗雁看着父母,大大方方地牵着对象进房间了。
夫妻俩互相看一眼,倒没说什么,坐下来看电视。
除开搬家那次,周维方就没进过罗雁的房间。
他觉得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味,莫名地开始咽口水。
罗雁看他这样就想笑:“你紧张什么?”
周维方的目光落在床上也浮想联翩,看着椅子也不得劲,只好把注意力放在满满的书架上,问:“这柜子你用着合适吗?”
罗雁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从最顶上抽下来一本书:“能做得比它宽就好了。”
周维方比划一下大概心里有数,说:“我回头跟师傅讲一下。”
罗雁吧唧亲他一口:“好了,出去吧。”
周维方伸出手抱住她:“你数十秒。”
罗雁脸贴着他的肩,拉着长音数,数完笑出声:“日子要按这么过,确实是度日如年。”
周维方因为她这一点点的纵容已经找不到东南西北了,在长辈面前嘴角都压不下去。
小年轻嘛,愿意黏一块就黏一块吧。
夫妻俩没有那么死板,知道女儿也不会同意什么出格的事,只说:“明天来家里吃排骨,你不是爱吃吗。”
周维方说句好就告辞,第二天拎着一兜子水果上门。
五个人坐下来吃饭,一边说着话。
刘银凤攒了一天的新闻,说:“王老五被带走了,不过他之前偷东西已经被处理过,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大家还不知道的事。今天街道的人来宣传,让各家有枪的都要上交,那个李老四不是有,他说他坚决不交。还有隔壁胡同的……”
罗雁以前都不知道,诧异道:“咱们胡同居然有这么多违法乱纪分子吗?”
可不,有的连刘银凤也惊讶:“二愣子居然也偷东西,在他家里搜罗出好些赃物。”
看样子前阵子挨家挨户的登记就是在摸情况,罗鸿:“真是会咬人的狗不叫,他平常看着老实巴交的。”
谁说不是,刘银凤从胡同里的说到胡同外的,大家都以为严打会像秋风扫落叶一样很快结束,结果一个多月了还没有偃旗息鼓的意思,甚至给人一种山雨欲来的错觉。
但生活对大多人来说还是按部就班的继续,周维方期待很久的中秋节,就是在这种氛围中来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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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是法定节假日,各单位都放假一天。周维方按老传统,带着父母和姐姐姐夫到罗家提亲。
大家都是多少年的老邻居,平常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坐下来自然有话说,纷纷感慨这是一桩天注定的好缘分,仿佛他俩打小就是极为登对的青梅竹马,在回忆中删减了好多部分,硬凑出来一个天生一对。
说得多了,连罗雁都险些信以为真,偏过头鼓捣周维方,用眼神问他:有这回事吗?
周维方再没皮没脸都不好意思承认,用口型答:不是我说的。
小年轻在这儿你来我去的,大家当然是要调侃两句的。
于水兰道:“我们家老三,打小谁的话也不听,还就雁子治得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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