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过小心翼翼地爬上车斗,坐在硬邦邦的木板上,双手紧紧抓住车斗边缘的冰冷铁架。随着汉子一拧车把,三轮车猛地向前一窜,赵过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吓得他赶紧又抓紧了几分。
耳边是呼呼的风声和三轮车发动机的突突声,两旁的高楼、商铺、行人飞速地向后退去。这种风驰电掣的速度感远超他骑过的任何骏马。
赵过紧闭着嘴,努力适应着这前所未有的体验,心中既紧张又充满了一种奇异的兴奋。
开车的男人很健谈,一边开车一边大声问:“老哥,看你这架势,也是种地的?哪的人啊?听口音不像咱安平的。”
赵过定了定神,谨慎地回答:“我,的确是种地的。自远方来,想看看此地的农事。”
“哦,同行啊!”男人更热情了,自动过滤掉他那文绉绉的话,只觉得这老哥估计是古装剧爱好者,“那你可来对地方了,咱安平的水田那可是市里面最好的,现在正是下秧的时候。”
他以为赵过是来清河市讨生活的。男人对于本地总是有那么几分优越感,问他老家在哪里,平时怎么种地。
赵过含糊回答了几句。
男人听到他们耕地还用牛的时候十分惊奇,又忍不住追问:“真的还用牛啊?那我可是好多年都没见过了”
赵过迟疑:“此地耕田,真一点都不用牛了?”
他想起自己刚刚在纪录片里看到的场景。
“那当然。你们那儿可真够偏的,我们早不用啦,现在都用拖拉机,又快又省力!我这小三轮也就拉点零碎,真下地干活,还得看那大家伙!一会儿你就能看见了,那家伙翻起地来,啧啧,跟推土机似的。”
“拖拉机……推土机……”赵过咀嚼着这些陌生的词汇,心中的期待和好奇如同野草般疯长。
风扑面而来,吹动他花白的鬓角,三轮车在通往郊外的道路上突突前行。
“到了,老哥,把你放这儿可以吗?我还得去买点东西。”男人在县郊的主街停下来,“你要回去的话,在这条路上等公交就行了。这儿是公交站牌。你往前边一拐就能看到农田了。”
赵过立刻下了车,向他道谢。
安平县的县郊是一大片农田,四月份正好是水稻栽种的季节。他顺着男人指的方向,转过弯后,豁然开朗!
这片田野并不是他记忆中那样无垠辽阔的模样,被河流和公路切割,甚至还有高高的柱子撑起一道天路铁轨立于远处。很典型的江南农村景象,和他去过的关中与豫州等地完全不同。
但赵过依然被震撼到了。
这里没有记忆里遍地弯腰弓背、挥汗如雨的农夫,没有此起彼伏的吆喝牛马声,也没有那熟悉的木犁翻开的、带着杂草根系的泥土。
取而代之的,是轰鸣!
巨大的、涂着鲜亮橙红色的“铁牛”如同钢铁巨兽般在田野中沉稳前行。它身后拖着一个布满狰狞旋转刀齿的宽幅铁架,所过之处,黝黑油亮的泥土如同被无形的巨手轻易地掀起又打碎,最后归于平整。
泥浪翻滚,效率之高,令人瞠目结舌。
不过片刻功夫,一大片土地就变得松软如绒,平平整整,等待着秧苗的植入。
赵过呆立当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
他改良过耧车、耦犁,深知翻耕土地对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