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德靠在她腿上的脑袋轻轻动了动,打断了她的话,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可是,我最喜欢姐姐。”
赵飞燕的手顿住了。
赵合德微微抬起头,在朦胧的月光下凝视着姐姐轮廓优美的下颌,眼中闪烁着水光,也闪烁着遥远的回忆:“姐姐,你还记得吗?那年,我们还在阳阿公主府学艺的时候,那个仗着家势想要轻薄我的恶徒……”
赵飞燕的眼神骤然一紧,那段几乎被奢华宫廷生活掩埋的记忆瞬间清晰起来。
“记得。”她声音干涩,“我怎么会忘。”
赵合德的声音带着一丝追忆的颤音:“他力气那么大,把我堵在角落里,我吓坏了,以为自己完了……然后你就冲了过来。”
她仿佛又看到了当时的场景,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叹,“你那么瘦弱,平时说话都细声细气,可那时候,你却像一只护崽的母豹,抓起旁边的铜壶就砸了过去,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撕打他,用指甲抓,用牙咬……拼了命地把我护在身后。你的头发散了,衣服也破了,手臂上被他掐得青紫,可你一步都没退……”
赵飞燕闭上了眼睛,那段惊心动魄的记忆汹涌而来。她记得当时的恐惧,更记得保护妹妹的强烈本能压倒了一切。
“那时候我就知道,”赵合德的声音哽咽了,她重新将脸埋进姐姐的裙裾里,像小时候寻求安慰那样,“无论别人多么喜欢我,无论以后我们会得到什么,这个世界上,只有姐姐是会豁出命去保护我的人。什么恩宠,什么权势,都比不上姐姐那时候看我的眼神……”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望着赵飞燕,一字一句地说:“姐姐,那些嫉妒,那些争抢,现在想来,多么可笑,又多么,不值得。我们浪费了太多时间在虚无的宠爱上了。”
赵飞燕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滴在妹妹的脸上,与她的泪水混在一起。她紧紧抱住赵合德,所有的隔阂、怨怼,在这一刻被这血浓于水、生死与共的回忆冲刷得干干净净。
“是姐姐不好……是姐姐后来迷了心窍……”她泣不成声。
赵合德抬手,轻轻擦去姐姐脸上的泪痕,动作温柔得像小时候一样:“未央宫这样的地方,谁进来了,又能真正保持本色呢?我争强好胜,独占君宠,之前又何尝顾及过你的感受?”
赵合德的声音慢慢低下来,变得越来越轻,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平静:“如今想来,那些虚无的宠爱,比起我们姐妹的情分,又算得了什么?”
话音未落,赵飞燕感到靠在自己腿上的妹妹身体猛地一颤,随即,一股温热的、带着腥气的液体猝不及防地溅到了她的手背上。
赵飞燕愕然低头,借着惨淡的月光,她看到那液体竟是刺目的鲜红!而赵合德的唇角,正不断溢出浓稠的血液,迅速染红了她苍白的下颌和衣襟。
“合德?!”赵飞燕的瞳孔骤然收缩,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恐惧瞬间淹没了她。她慌忙捧起妹妹的脸,手指触碰到那温热血迹的瞬间,浑身冰凉。
徐悦然倒吸了一口凉气。
赵合德的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但她努力聚焦,看着姐姐惊恐万状的脸,竟扯出一个极其微弱、却带着安抚意味的笑容。她艰难地抬起手,想再次擦去姐姐脸上的泪,却因无力而垂落,只断断续续地低语:
“姐姐,别怕,这样,最好……”她又呛出一口血,气息愈发微弱,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生命最后的力气:
“我是逃不过去的……只要,我死了,太后,就……不会再往下查了,她……就没办法,牵连你了……你,好不容易当上皇后……要,好好活下去,带着我的,那份……活下去……”
“不——!合德!你怎么这么傻?!”
赵飞燕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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