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些不甘心。
向三娘了然一笑,她目光扫过实训室里的工具和材料,忽然走到堆放边角料的筐子前,随手捡起一块长约一尺、宽约三指、厚度近一寸的硬杂木边料,忽然说道:
“光是做七巧板,虽然考校基本功,但还不够直观。”
她将木料拿在手中掂了掂,对所有人说:“木工活,说到底,是心和手的配合。眼要准,手要稳,力要透,更要懂得材料的脾气。”
说着,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她左手稳稳握住木料一端,右手拿起一把平日里用来粗刨的、分量不轻的手工刨。只见她并没有像寻常那样将刨子放在木料上推刮,而是深吸一口气,手腕猛地一抖,运力于臂——
“嚓!”
一声轻响,并非刺耳的摩擦声,而是利刃破开纤维的干脆声响。
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那厚重的刨刀竟如同切豆腐一般,从木料的顶端切入,沿着一条肉眼难以察觉的笔直线路,瞬间向下劈削而去!
动作快如闪电,力道控制得妙到毫巅!
只见一片薄如蝉翼、几近透明的均匀木片,应声从木料上分离下来,轻飘飘地落下,被向三娘随手接住。
整个过程不过两三秒,却让整个实训室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向三娘手中那块被削掉一层后、断面光滑如镜的木料,以及她指尖那片薄得能透光的木片。对这些还没有入门槛的学生们来说,这简直就是恐怖的眼力、手劲和对工具、材料的掌控力!
对于张凯、唐果这样接触过的学生来说,这根本不是普通的刨削,这是带着强大掌控力和精准度的“劈削”,是极高超技艺的体现。
那几个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男生,此刻张大了嘴巴,脸上火辣辣的,什么质疑、什么轻视,在这一手面前都被碾得粉碎。
向三娘将木片轻轻放在工作台上,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容:
“看到了吗?木工这行当,靠的不完全是力气,而是这里,”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和脑袋。
“还有这里。”她摊开手掌,展示着指关节上那些细小的、代表常年劳作和练习的痕迹,“不是靠嗓门,也不是靠蛮力,更不是靠性别。”
她环视全场,目光尤其在刚才挑衅的那几个男生脸上停留片刻,声音清晰而有力:“现在,还有人怀疑女孩子能不能学好这个专业吗?还有人怀疑我有没有资格教你们吗?”
教室里一片寂静,随即,不知是谁先带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唐果拍得最用力,眼眶甚至有些发热。
向三娘看着这些少年郎脸上的神色,嘴角微不可见的往上翘了翘。她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在第一堂课树立起了属于她的威信。
不枉她在确定要来当助教之前,磨着她爹和她哥,练这一手练了整整两个月。
完美!
……
“果姐!”
“果姐好——!”
几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端着餐盘,路过唐果她们这一桌时,嬉皮笑脸地喊了两声,然后飞快地溜走了。
林思雨和董芳有点迷茫地眨了眨眼睛,齐刷刷看向对面正埋头扒饭的唐果。
“他们这个月都这样叫我。”唐果假装风淡云轻地说了一句,脸还有点红,但眼睛里亮亮的神采出卖了她。这小姑娘显然得意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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