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此人是最为专心致志听讲的,且课下还问过我一些比较有深度的问题。
我们说过话,黄医师早前就因为想了解人体肌肉骨骼和血管走向私下里解剖过猪(豚)、狗来的。”
李三娘这话可是把宁医正吓着了,宁医正一个正经传统中医医师出身的人,那是从未想过要去解剖哺乳动物来的,宁医正在太医署里也不是疡医科的,他是连针灸都不会的,倒是对于配伍上别具一格,这才熬着资历做到了医正这般官职来的。
“不知,现下那黄医师可还好?
这盗挖他人尸身算作何罪?”
宁医正还没从解剖同类尸身一事上回过神儿来,回答李三娘的问题的是一旁坐着的孙医监:“黄医师受了些苦楚,但好歹是太医署里有品级的郎官,京兆府里的人也不敢太过分,现下他还被关在京兆府的大牢里。
判决上,倒是不好说,端看府尹会按着什么来判了,从轻好说,不过是遭些皮肉之苦,再赔上些银子罢了;
若是从重,这……可能会有身死的风险在。”
“孙医监,李医师,现在哪里是在意这黄医师生死的时候!
现在重要的是咱们太医署要怎么办?
如何办?如何解决此问题才不会引起众怒?
保全咱们太医署才是大事啊!”
宁医正这一声儿高喊打断了李三娘和孙医监讨论黄医师的下场的对话,转而把今日宁医正喊李三娘来解决问题的正事儿说了出来。
李三娘低头思虑起来,孙医监也没回话,皱着眉头想着什么的样子,这给宁医正急的,整个儿厅堂之中就只剩宁医正小声儿嘟囔“怎么办?这如何办的好?”的声音了。
数息过后,李三娘这才抬起头看向孙医监,“李医师,你如何想?可有法子?”
李三娘转过头去看问话的宁医正,她没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开口问:“我在教授太医署的疡医学习人体解剖的时候,用无主尸身一事是问过孙医监的。
不知孙医监当时可有把此事上告给王署正知晓?”
孙医监点头,李三娘继续说:“那不知王署正可是曾上密折于圣人?
此事圣人是否知晓?”
宁医正和孙医监两人都愣了一下,宁医正也赶忙去看孙医监,“若是王署正告知过圣人,那有圣人的许可的话,太医署就有了靠山,那些老儒再是如何说,也不能把太医署怎么样的。”
心中这般想着的宁医正就见孙医监摇了摇头:“这……我当时确实是和署正说过此事,署正当时虽不同意,但听闻可靠此法提升医技于战场上救治更多兵士,就还是允了的。
可过后署正是否上秉给圣人,我并未问过,实在不知。”
李三娘点头表示知晓,然后又问两人:“太医署为准备下月的表彰礼,可提前做过对比?
我听宁医正之前所说,此次大军回返带回来的消息里明确说过,这次战役在太医署疡医们的救治之下,兵士们的战损死亡人数是少了很多的,可对?”
“这个我知道,我主管这一块儿。
我统计过,因着三娘子教的消毒、止血、包扎和缝合这些医技,战损死亡人数直接下降了得有六成,若是只说存活的话,得有近七成过去会死的人,这次都活下来了。”
“诸位,我大唐能让周边列国奉为天朝上国,靠的是什么?
此次能打败突厥,是谁保卫了我大唐边疆的国土和平民?
是谁守住了我大唐的国门?
这世上事,是活人重要,还是死人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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