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手法挺熟练,是不是经常纵奴伤人得来的经验?”成素素说着,掩口笑起来。
其他人也轻笑出声。
秋蘅抿着唇,一言不发往外走。
成素素怎么舍得放过这种机会,嘻嘻笑道:“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秋六,你的薛大人、林都头、崔公子,知不知道你这般跋扈呀?”
一名贵女以团扇遮着嘴巴轻笑:“秋六姑娘都来方姐姐家给苏嬷嬷上药了,想必全京城都知道的。”
秋蘅脚下一停,不敢置信看着方蕊问:“我今日才来贵府,全京城就知道了?”
这样的反应让方蕊舒坦了,淡淡道:“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秋六姑娘纵奴伤人的时候,不就该预料到这样的结果么?”
“有人做了丑事,还想让人保密不成?”成素素亦觉痛快极了,“你这样的人,也不知道施了什么手段,哄得那么多男人为你相争。”
“你们,你们羞辱我!”秋蘅跺跺脚,捂着脸从成素素身边跑过。
她跑得太快,如一阵风掀起成素素的碎发,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几人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成素素才震惊出声:“她,她就这么跑了?蕊儿,这不是相府吗!”
秋蘅这么一跑,给方蕊带来的震惊比其他人还大。
对啊,这是相府,是她家,秋六怎么敢就这么跑了?
而且,她跑去哪儿了!
想想一言不合就冲过去把苏嬷嬷揍了一顿的芳洲,方蕊一个激灵,第一反应就是秋蘅该不会去打她母亲吧?
“快去找!”方蕊快步往外走,还不忘叮嘱丫鬟婆子,“不许传到长辈们耳中去!”
秋六不要脸,她还要呢,传出去秋六被她们言语挤兑跑了,固然会笑秋六行事冲动,她脸上也无光。
方蕊等人迟迟找不到人而心态渐崩时,秋蘅已经把相府逛了小一半。
外面看起来不算出挑的府邸,内里却一步一景,金银堆出来的精致奢华。
秋蘅躲在假山后,脑海中勾勒着刚刚在相府走过的地方。
被后世认定加剧了大夏灭亡的五贼,其中殿前都指挥使韩悟荒废训练,所掌禁军面对齐军攻城不堪一击,致都城沦陷。
袁成海以为靖平帝搜集奇花异石为由大肆敛财,致民不聊生,起义迭起,重创东南人口与经济,极大削弱了国力。
宦官薛全仗着靖平帝宠信左右朝政,在这乌烟瘴气的时期本混不进五贼队伍,可他献上要了靖平帝性命的“灵药”,使得年幼皇子不得不匆匆继位,令北齐下了奋力攻打大夏的决心。
被列为五贼之首的宰相方元志,是秋蘅最不齿的人。
结党营私,把持朝政已不算什么,这位把主和精神发扬到极致的宰相,是能在大夏将士打了胜仗还向北齐让步的人才。
世人痛骂方元志贪生怕死软骨头,可后来发现这个“贪”不只是贪生怕死的“贪”,更是贪财的“贪”!
他那些令人无法理解的求和之举,一方面是求安稳,再就是收了齐人好处。
大夏宰相,收受贿赂竟收到了北齐头上,这比是细作还要讽刺。
方元志的惊天之贪是如何被发现的呢?
这就是更讽刺的地方了。
是齐军围攻都城之际,北齐将领亲自揭露的,可想而知对大夏君臣将士的打击。
愤怒的大夏将士踏平宰相府,翻出了方元志与北齐往来的书信账目。
秋蘅借着为苏嬷嬷上药的机会熟悉相府,目的就在那些书信。
倘若找到方相与齐人往来的证据,方家人都跑不了,他们将为践踏百姓的恶行付出代价。
有无辜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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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蘅从假山缝隙看着奔来的华服少女,抿了抿唇。
什么样的无辜算无辜呢?
她抬手敲了敲假山壁,眼中尽是冷意。
在她眼里,这方府的假山都不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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