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将要面临的恐怕是毁了他储君身份的一场暴风骤雨。
“若是太子出事,今上再驾崩,最大的受益者——”秋蘅握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脑海中浮现两张面孔。
濒临崩溃又苦苦支撑的亡国之君,对新鲜事物充满好奇的年幼皇子。
一个怀着绝望即将走向生命尽头,一个锦衣玉食正在长大。
他们是一个人,是隆兴帝,也是五皇子。
“太子之下,最年长的皇子是五皇子。”薛寒冷静分析着,“但五皇子的母妃淑妃,娘家门第虽不错,却没什么势力。”
对那个位子有野心的家族,再怎么小心谨慎,聚拢党羽都是必须的,而掌握着皇城司的薛寒并没发现淑妃娘家有异常。
“那福王呢?”秋蘅问了出来。
她一直在想,薛寒为何会杀了福王。
之前她离这漩涡还远的时候,百思不得其解。而现在,层层剥茧抽丝,哪怕再多的迷雾也一点点消散,露出了真容。
如果说薛全献药有福王的手笔,察觉真相的薛寒为父报仇杀了福王,就说得通了。
本来的那条时间线上,福王若没有死,靖平帝驾崩后年幼的五皇子还能顺利继位吗?就算能继位,真正的权力又掌握在谁手里呢?
纵观史上,摄政王可不稀奇。等福王摄政几年,稳固势力,一纸禅位诏书就能成为大夏新君。
“福王在朝野名声颇佳,若是太子和今上先后出事,福王并非没有机会。”薛寒站起身来,“眼下最重要的是保住太子,我这就去一趟东宫。”
第297章 谗言
薛寒没能见到太子,立刻去找薛全帮忙。
薛全沉吟许久:“今上发话不得探视太子,任谁都不能违抗圣意。这样吧,东宫中有一位内侍还算听我的,你有什么要对太子说的就托他递进去。记住,不要暴露字迹,只写最紧要的……”
太子不得出东宫,外官不得探视,但东宫宫人还是进出自由的。
“多谢父亲。”
薛全长叹:“谢什么,一条绳上的蚂蚱。”
薛寒滞了滞。
虽然意思差不多,但他们好像是正道吧……
没过多久,太子从一名内侍手中得到了一粒蜡丸。
碾开蜡丸,里面是卷起的纸条,太子打开看后死死攥紧纸条,面上不是骇然,而是难以置信。
不过是惹了父皇不快暂时被禁足,为何会收到内容如此离奇的密信?
可这密信是薛寒传给他的。
自从那年秋猎被薛寒所救,太子心存感激,与之来往渐多。而随着接触多了,更多了欣赏与信任。
薛寒不可能随便给他传这种密信。
太子静坐许久,把密信凑到烛台旁,亲自盯着燃成了灰烬。
太子的禁足令朝堂有了新变化。
本来群臣理所当然以为只是回到了靖平帝病倒之前,结果并非如此。
靖平帝虽觉得自己大好了,心思却转到了追求长生上,没了太子监国,自己又不想处理政务,就指了几位大臣共同协商政事,其中就有福王。
安排好这些,靖平帝又命妙清真人住在宫中,方便随时传召。
有耿直大臣劝谏靖平帝专心政务,莫要沉迷长生之道,靖平帝大怒,当即罢了谏言臣子的官职。那些为之求情的官员或贬或罚,渐渐就没人敢说什么了。
青莲湖畔,秋蘅问起宫中情况。
“今上几乎不理政务,整日与妙清真人一起探讨寻仙之道。养父一般也陪伴在侧,偶尔会被赏赐一颗灵药……”
秋蘅听薛寒这么说,不由担心:“薛公公每日听着这些,时间久了会不会就信了?”
所谓耳濡目染,近墨者黑。
薛寒面露古怪之色:“这倒不会,每次见面,养父都感叹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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