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月想起自己拿着燕宜绘制的设计图去找沈明达“高级定制”的时候,二哥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
燕宜微笑,轻声解释:“因为玄女娘娘本无相,祂可以化身成我们身边的任何一个模样,救己,也救人。”
桑知秋似有所感,“我明白了。”
她把红布重新包好,珍而重之地放进随身包裹,对三人点了点头,“就送到这里吧,我只是出门散散心,兴许几个月后就回来了呢。”
沈令月眼珠一转,“桑姑姑,你知道云韶女学吧?那里肯定很需要你这样学识渊博,德才兼备的博士……”
桑知秋眼底漫上笑意,“巧了,同安公主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只不过我还是想先出门转一转,兴许能在外面发掘几个读书的好苗子呢?”
她回头招了招手,一名三十出头,身形结实精干的妇人将停在远处的马车赶了过来。
她肤色微黑,眼神却警锐有力,握着缰绳的手臂肌肉线条分明,坐在车辕上腰杆挺直,下盘很稳。
“父亲替我雇佣了这位付娘子做护卫,她是镖局出身,武艺高强,我们相伴而行,足可保证安全。”
桑知秋上了马车,隔着车窗与三人挥手作别。
她生在秋天,也在这个秋天放下过往,轻装远行。
一叶落而知天下秋,如今她也该亲自出去走一走,用她的眼睛丈量这山河人间。
……
皇宫,太和门。
今日早朝,有御史出言弹劾桑老大人身为国子监祭酒,却不尊礼教,不敬尊卑,纵容女儿尤桑氏放火烧毁东乡侯府祠堂,险些造成大火灾云云。
御史慷慨陈词,庆熙帝神色淡淡地听完,“桑卿,你可以自辩了。”
桑老大人举着笏板慢悠悠地走上前,瞥了那御史一眼。
“其一,我女儿已与尤正良和离,请称她为桑氏。”
“其二,东乡侯府已被陛下除爵,哪来的侯府祠堂?”
“其三,我女儿离开尤家前最后一次祭拜宗祠,不慎打翻烛台而已。起火后第一时间通知了火丁官军前来灭火,除了半边祠堂被烧塌,未有人员伤亡,桑家也已经赔偿了修缮银钱,何来故意纵火一说?你有证据吗?”
御史梗着脖子:“你这是强词夺理!分明是桑氏对尤家怀恨在心,这等不贞不孝之女……啊!”
话音未落,桑老大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笏板劈头盖脸往御史身上砸。
“我女儿为尤家守节十五年,操持中馈抚养嗣子,京城人尽皆知,何来不贞?尤家骗婚在先,我女义绝在后,她回到桑家侍奉我这个老父亲,何来不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尤家是远亲,想替他们打抱不平,抹黑桑氏声誉,你做梦!”
老爷子身手相当敏捷,边打边骂,中气十足。
其他官员纷纷上来拉架——当然拉的是偏架。
桑老祭酒都七十多岁的人了,桃李满天下,真要把他气出个好歹,那御史就算不被陛下治罪,出门都得让桑家的门生套麻袋。
“老大人消消气,是非曲直咱们都清楚,千万别和他一般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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