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她甩甩头把脑子里的BGM关掉, 一本正经问云止:“大师好像不是京城人士, 是从何处来玉佛寺挂单的?”
云止面对她近乎冒犯的打量也不以为忤, 好言好语地回答:“小僧自洛州白龙寺而来,因师父与玉佛寺的主持了空大师是同门师兄弟,我奉命下山游历,来到京城顺便替他探望师兄。”
沈令月摸着下巴, “那你师父也是白龙寺的大和尚咯?”
“回施主,小僧的师父正是白龙寺的主持了净大师。”
沈令月顿时肃然起敬, 原来是掌门大弟子!
怪不得被派下山游历呢,按照武侠小说的套路,这就是在为以后接任掌门……啊不是, 接任主持做准备吧?
见沈令月似乎还跃跃欲试想问,云止眼底罕见地闪过一抹无奈,温言提醒:“施主,可以求签了。”
“……好吧。”
沈令月也怕自己表现得太热情,吓到大师,赶紧拿起签筒,气沉丹田,马步一扎,上下左右前后摇晃个不停,无比虔诚地闭眼默念:“天灵灵地灵灵,信女沈令月,家住京城昌宁侯府澹月轩,生辰八字是……求菩萨保佑我发财暴富!”
晃了半天,一根竹签终于跳出来。
云止捡起来看了看,对沈令月轻轻点头。
“菩提树下悟真常,月映千江处处光。莫向外求珍宝现,灵山只在汝心堂。”
沈令月眨眨眼,脸上露出一分迷茫,“什么意思?”
云止双手合十:“施主,你是有慧根之人,无需拘泥于外物,心中通达,方得自在。”
沈令月听得脑瓜子嗡嗡响,当初法海是不是也说过许仙有慧根来着?
接下来不会就要劝她放弃俗世荣华富贵,遁入空门吧?
沈令月连忙后退一步,义正词严强调:“大师,我可没有什么慧根,我就是个俗人,我爱喝酒吃肉,爱金银珠宝……当然,我最爱的还是我家夫君!”
这句话极大取悦了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裴景淮,双手抱臂,唇角高高扬起。
云止下山游历这些日子见过无数形形色色的香客,却很少有人能像面前这位女施主一般,将自己的“俗气”表达得坦坦荡荡。
他低头一笑,“红尘万丈,何处不是修行之地?此心安处,便是汝乡。”
沈令月:死去的高中政治课正在攻击我……
原来圣僧还是个唯心主义者?
她眼珠一转,笑眯眯地问:“照大师的意思,只要我心里想着发财,就一定能发财对不对?”
云止默了默,无奈摇头,“施主非要这么理解,也不是不行。”
沈令月高高兴兴地冲他拜了拜,转身回到裴景淮身边,抱着他的手臂轻轻摇晃,“听见没有?大师说我一定能心想事成,以后咱们家赚钱就全靠我了。”
裴景淮乐得配合她,“好啊,只要你把我的月钱再涨上那么一点点,让我叫你财神奶奶都行。”
“哼,那就要看你表现了。”
小两口斗着嘴,手挽手从大殿另一侧走了出去,云止抬头看了一眼,像是朝着后殿去了。
今日的解签已经结束,大殿内再无旁人,只余香烟袅袅。
云止将竹签一一整理好放回签筒,用一块帕子仔细擦拭着香案。
平心静气,动作不疾不徐,这样日常的功课也是一种修行。
低垂的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淡蓝色的绣鞋,径直走到他面前,越来越近。
云止的头垂得更低,轻声道:“今日不解签,施主明日请早。”
“就不能为我破例一回吗?”
乐康公主与他隔着一张香案的距离,定定看着他道。
云止抬起头,对上乐康公主微红的双眼,心中几不可察地轻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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