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扭曲了面容, 一半慈悲普渡,另一半却怒目狰狞。
果真是天罚吗?
裴景翊敛眸不语,玩味地勾起唇角。
……
作为目前滞留在玉佛寺中身份最高之人,裴景翊接受了空大师的恳求和委托,暂时主持大局。
“继续安排寺中僧侣清理山道,尽快打通一条与外界连通的道路。”
“安抚其他滞留的香客,让他们尽量都待在自己房间,不要随意走动。”
“让饭堂的典座僧人清点寺中存粮,防水防潮,谨防霉变。”
“至于高钰的尸身……”
裴景翊沉吟片刻,余光扫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脸悲愤不甘的高家随从们,对了空大师道:“先找一间空房安置吧。”
了空大师对身后弟子吩咐了几句,很快,两名僧人从后面抬着一架竹制的担架,小心翼翼将高钰的尸身抬上去,送到了西侧罗汉堂的一间空屋中。
“怀舟,去找几块干净的面巾和棉布手套,一会儿随我去检查高钰尸身。”
裴景淮皱起眉头,不高兴地嘟囔:“这是仵作的活儿,干嘛找我啊。”
“现在有仵作能上山来吗?”
裴景翊嗓音微沉,带出几分长兄的威严,“高贵妃的幼弟死了,而事发时我们刚好留宿寺中,若是不能尽快检验尸身,保留证据,等到山路恢复通畅,说不定尸体已经腐坏不堪,就什么也查不出来了。”
裴景淮再不情愿也得承认这个道理,谁让他们倒霉摊上了呢?
至少也要给高家一个合理的解释。
“要我说,肯定是他平日里作恶太多,活该遭雷劈……”
裴景淮骂骂咧咧去找僧人要工具了。
裴景翊又走向燕宜和沈令月,对二人温声道:“小姑还在房间休息,你们也回去陪她吧。记得让丫鬟煮些安神茶,莫要被尸体吓到了。”
高钰的死状太过恐怖,饶是沈令月平时胆子大爱看恐怖片,也无法接受直面尸体的巨大冲击,闻言连忙点头,“大哥你们自去忙吧,我会照顾好大嫂的!”
裴景翊目送二人相携离开,这才转身去了停放高钰的厢房外面等候。
裴景淮动作很麻利,不光弄来了面巾和手套,还有一小坛烈酒,几块生姜,一小盒熏香。
裴景翊挑眉,“哪来的酒?”
“高家人给的。”裴景淮如实道,“是他们昨天带上山喝剩下的,我刚才进了高钰房间,里面还有半只吃剩的烧鸡呢。”
裴景翊轻嗤一声,“在佛寺里吃肉喝酒,他还真是……死得其所。”
二人口含姜片,系上面巾,戴上手套,武装齐全,进入房间检验。
嘶啦一声,裴景淮用力将高钰身上的衣物剥下,皱着眉头一脸嫌弃,瓮声瓮气道:“我堂堂侯府二公子,竟然跟你在这里一起摆弄死人……”
“别嚎了,大公子不也在这儿呢。”裴景翊眼神淡漠,手上动作麻利,很快二人就将高钰全身扒光,只剩下那一柄降魔杵插在他胸前。
裴景翊双手握住上端佛头,稍一用力,将降魔杵拔出来,放到一旁。
胸前一个血洞,皮肉翻卷,外焦里嫩,细闻仿佛还有一股肉香。
裴景淮控制不住地干呕两声。
完了,这让他以后还怎么吃烤肉!
“我记得《洗冤集录》中写过,被雷劈死之人‘肉色焦黄,浑身软黑,胸项背膊有似篆文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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