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筝筝突然跳起来冲向冯棠,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厮打起来。
冯棠养尊处优多年,哪里比得上出身农家,又正当年轻的秦筝筝?一时不防挨了好几下,头皮被扯得生疼,毫无体面地喊叫起来。
“小贱人放开我!你自己又毒又蠢与我何干?阿源真是瞎了眼,怎么会看上你这个贪慕虚荣,背信忘义的野丫头!”
“老太婆,你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别忘了是我救了他的小命,你们母子跪下给我磕头都不为过!到底是谁忘恩负义,你们这样对待救命恩人,死了也要下地狱!”
二人打得十分激烈,让人想上去拉架都找不到切入点。
沈令月第一时间拉着燕宜躲到安全的角落里,对着空气左勾拳右勾拳。
打吧打吧,反正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们闹够了没有!”
顾凛忍无可忍,抬高声音,伸手向外面一指,冷冷道:“外面宽敞,你们要打就出去打,别打扰我夫人休息。”
冯棠怒目而视:“不孝子,你就眼睁睁看着我被这个死丫头欺负?”
“母亲,您以为手里握着孝道这把剑,就能将剑刃肆无忌惮地对准我吗?”
经历过无数次的失望后,顾凛对她已经没有任何期待,他脸上的表情十分平静,让冯棠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慌。
她强撑着不让自己气势落入下风,色厉内荏地威胁:“信不信我去顺天府告你不孝——”
“父亲这半年一直住在城外庄子上,您就不好奇他的起居是何人照顾吗?”
顾凛语气很轻,却不亚于抛下一枚重磅火弹。
“意图戕害顾家子嗣是大罪,若我开祠堂请族老,以族长名义令父亲休妻,再为他娶一任温柔可意的继室,您觉得他会不会答应?”
冯棠脸色瞬间惨白,“你敢!我是你亲生母亲,我为你祖父守过孝,凭什么休我?”
顾凛眼中毫无温情:“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母亲,若我真想促成此事,您觉得自己还有反抗的筹码吗?”
她最大的筹码,无非是仗着他狠不下心。
从前他一个人也就罢了,可他现在有了自己的家,有了要保护的妻子和孩子。
柏哥儿还那么小,顾凛绝对不可以让他生活在一个危机四伏的家里。
冯棠不敢置信地看着他,是从什么时候起,那个眼巴巴躲在角落,羡慕地看着她和阿源的孩子,竟然长成了这般冷酷无情的模样?
儿子要替父休母,这是何等荒谬滑稽?
但……冯家已经败落,顾凛却身康体健,很快便能重回朝堂。
“你到底想怎么样?”
冯棠从齿缝中挤出这句话,已经带了几分示弱的意味,“先是你舅舅,然后是我……你生下来就是要克我们冯家人的吗?”
顾凛不理会她诅咒一般的怨恨之语,神色淡漠:“没什么,只是母亲既然心心念念着顾源,不如搬出去和他同住,也好随时照顾,全了你们的母子亲情。”
他抬了下手,吩咐管事:“去把老夫人院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出来,今晚之前,通通送去顾源那边。”
冯棠松了口气,又有些不甘心,“你要赶我走?”
“母亲,我第一次学会走路的时候,是祖父祖母陪在我身边。”
顾凛认真看着她,深深的目光仿佛穿透二十多年的光阴,看到那个蹒跚学步的自己。
“去年冬天,我又重新开始学习走路,这一次是纯筠陪着我,鼓励我,让我终于有勇气迈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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