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昀哲沉默半晌,把挎包丢在沙发上,而三个队友听话地在他身后消失得无影无踪。许定很满意,不枉他花大钱包下这间LiveHouse给他们开散伙Live。
此时是2023年深冬。算他们相识一周年,许定把手伸进外套口袋里,抽出一听乌苏啤酒抛给陈昀哲:“外面下雪了,你知道吗。”
陈昀哲双手接住,放在一旁,而自己坐进沙发里,“是吗。”
“是啊。我们见面第一天,也下雪。”许定抬起眼,“还记得吗。”
陈昀哲只是偏着头,目光投向窗外:“好像是吧。”
他为什么不喝酒。许定喜欢看他喝酒,他仰头灌酒——尤其是易拉罐——的模样很性感,喉结上下滚动,咕哝着吞咽声。但许定不喜欢他的冷淡。
许定走过去,堵在窗前:“刚刚表演,顺利吗?”
陈昀哲移开眼,去看装饰灯打在墙上的格子影:“还可以。”
“……”那许定就也双手插袋,环顾一周,“这里环境不错。装修也很有品味。”
“是不错。”
“一晚上租金五位数。”
“许老板破费…”
未说完,陈昀哲抬起手,打了个睡眼惺忪的哈欠。莫名地,许定一下就恼了。很可能是恼自己,公司账上年底资金周转不令,他给陈昀哲花钱,陈昀哲竟还给他看脸色。他握着拳头走过去,一下脑热,把陈昀哲按在沙发里:“陈昀哲,你的乐队所有经费都是我赞助的。”
“……”陈昀哲沉默半晌,抬眼看向他,“ 许定,你不觉得自己现在很无聊吗。”
“无……无聊?”
许定脑子懵懵的。
“请问特意提一句保时捷的意义是?”
“为了证明自己是暴发户。”
“你们两个小声点好吗。”
………
LiveHouse门外,西替利嗪成员说说笑笑路过了他爸留下的保时捷。
许定面红耳赤,保时捷和劳力士都是他爸的,他怎么不知道自己接班后的主要成就是一次又一次地给这支名为“西替利嗪”的乐队砸钱。
但其实他和陈昀哲已经很久没见面。
下半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是有个老业务带着他最大的美国客户跳到了镇上别家竞争对手那,二是不知谁偷了他们公司下半年几款预发布的新品设计图卖给竞争对手。导致冬季广交会他的橱窗门可罗雀,直接影响年底资金运转。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处理这两件破事,为了立威,他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开除了一位老设计师。对错与否,他已经分不清。
这条路他已经一个人硬着头皮走了太久,他有预感,如果再不抓住什么,他可能就要摔进去。摔向哪里,他不确定,他希望不论摔到哪陈昀哲都在他身旁。
许定将膝盖抵进沙发,把陈昀哲按得更深:“陈昀哲,你别这么冷漠,你还像以前那样对我。你叫我一声小许学长,以后一个月我给你三万零花钱。”
陈昀哲淡淡的:“我已经卖身了。年包60。”
许定顿时睁圆了眼睛:“谁啊。”
“华为。”
“……”小老板沉默半晌,顿时有点急眼,“一个月…我、我给你十万。”
陈昀哲终于舍得抬眼直视他:“你是认真的?”
许定感到一丝希望,连忙说:“真的。”
真的,许定对陈昀哲很可能是一见钟情,在漫长的追求中,又同时日久生情。他小声说:“你可以不工作。我可以养你一辈子。或者如果你想,我们可以一起办厂。”
一通说完,抬眼看。
那个下雪夜,陈昀哲表情并没有不耐烦,也没有不愉快,只是沉默地听他说罢。而后好像提醒他似的:“许定,我是直男。”
“…”
许定眨了眨眼。
陈昀哲丝毫不在乎他的尊严,他的感情,直视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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