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昏暗。
夜幕已深,天还未亮。
可能还是深夜。比奇拉想。
他对睁开眼睛就看到一切并不陌生。
尽管很暗,但他与阿西尔的距离足够近,足够他看清对方的脸。
不知何时,也不知道如何,自己忽然就记住了对方的五官,甚至明白了它们的出众之处。
可能是细密睫毛留下的阴影所交织出奇特的安心感,或是如同昏迷的奇怪入睡方式,是细微的动作,是大多数时候都冷静的模样。
不知为何,比奇拉突然有些羡慕不会做噩梦的对方。
尤其睡得如此安稳的家伙还自己噩梦的罪魁祸首。
比奇拉用力狠瞪对方,但对方依旧睡得很沉,连眼睑都不曾颤动一下。
这个绿眼睛混蛋的神经是钛合金构造的吗?
昨晚前一秒还活力十足,认真且专注的聆听着自己的讲述,诸如接下来研究的种种重要节点以及有可能诞生的伟大进展,后一秒却突然发表“累了”宣言,接着就像能源耗尽一样,躺在别人床上呼呼大睡。
不,不对,这也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床,也不可能特意跑来,就为了在这张足够两个成年人摊开来,尽情伸展手脚的夸张大床上睡一觉。
——都怪那个臭老头!
落到这种莫名其妙境地的比奇拉,刚开始毫无疑问尴尬得想在地板上刨个洞把自己埋掉。后来的发展却出乎了他意料。
因为阿西尔的言行,他逐渐不再排斥“被迫”与对方相处的时间,安稳地度过了“对方的第一天休假”以及原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第一个夜晚……的一半?大概。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却是多亏了这个绿眼睛的混蛋。
只是现在看不见那“双”,也可能是以“只”为单位的眼睛,他反而有点不习惯,哪怕对方只是因为睡着才会暂时阖上眼睑,他也会想去确认对方的呼吸。
他在思考时不自觉又凑近了对方。
在他即将要吻上对方的时候,他及时停住了。
他突然想到自己与对方的“亲吻实验”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对方也不知何时没有再“勒索”自己。
比奇拉不得不承认,那之后发生的一切,都是顺其自然。
奇怪。
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理所当然的任由事情发展成这样?
就像对方抛出的那些问题,他本可以直接忘掉,而不应该为了一个吻就翻来覆去地思考。
比奇拉盯着阿西尔许久,确定对方没有醒来的征兆,终于松懈下来,不自觉再度靠近了对方。
他盯着对方的眉眼,鼻子,唇,颈,美味的锁骨……
不对。他删除了“美味”。尽管这个词很快又冒了出来。
视线最后选择的嘴唇。
它的主人也是。
先是手指尖,轻轻滑过轮廓的起伏。颈比唇温暖,却同样柔软,锁骨反而成了其中的异类。
终于,他向前探出脖颈,悄然凑近,既然忐忑又雀跃地接触。
上次这样时,他的第一反应是怀疑自己的脑子出问题了,还妄图用脑袋撞床来帮自己恢复理智。这次再把问题推卸给脑子,就显得不合时宜了。
因为他的脑子也想重复刚结束的动作。
接着他就付诸了实践。
脑袋里回荡着的“停止”已经消失殆尽,只留疯狂鼓动的心跳。
可惜,他远没有自己想象的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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