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考虑到比奇拉是军籍,迎接他的是军事法庭。
与民事或刑事法庭相比,军事法庭连庭审过程都不公开。
只有检察官的举证和法官宣判这两个步骤。
不是说没有辩护环节,而是从法官到检察官以及辩护律师,全都是军衔远高于比奇拉的人。
相比“一个突然叛逆并损害了军方利益的科学家”,他们的利益更为一致,庭审结果也没有意外。
即便阿西尔当时已经私下用“自由”向克普摩交换,替比奇拉求过了情,克普摩也答应帮忙了,可是某些流程还是必须要走。
其中最没办法避过的就是处罚。
那是比奇拉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体验到了宪兵的“特殊禁闭室”。
糟糕至极的回忆。
并不是犯点小错进会被宪兵抓进去呆几晚的“舒适小单间”,也不是比小房间还要更小的禁闭室,而是“特殊禁闭室”。
极度狭窄的空间连转身都非常困难,根本不能蹲下,只能站着。
如果靠向旁侧,冰冷的墙壁很快就能夺走人的体温。
他不想因为失温而死亡,只能选择站立。
简直是对自己双腿的残酷折磨。
在狭窄且黑暗的地方,不能吃,不能喝,不能解决人类最基本的任何生理需求。
整整两天。
是变相的拷问。
然后,他才离开了那里,回到了普通的禁闭室。
他甚至都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那个鬼地方的。因为他当时几乎失去了意识,也不记得自己在普通禁闭室又呆了几天,只知道自己恢复意识时,人就已经在医院里了。
昏迷前,他隐约听见有道熟悉却讨厌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反复说着“你别死”、“我不准你死”。
等他回想起来,却找不到具体可以对应的人。
因为他醒来的时候,身边并没有其他人。
他后来通过调取宪兵队的“访客记录”,找道了阿西尔同时期的来访记录,也找对方确认过情况,可对方并没有给出任何答案,还让他快点忘记那种糟糕的记忆。
比奇拉却无法忘记。
任何人都会因为这种经历变得温顺,或者,发疯。
比奇拉毫无疑问是第二种。
他变得极其讨厌狭窄的地方,讨厌循规蹈矩,讨厌寒冷,并且患上了严重的失眠。
他最理想的起居场所最好永远与整齐无缘,杂乱无序是最能让他感觉到安全的环境。
就像通过气味来识别自己窝的小动物。
一个喜欢杂乱无章环境的人,无论如何都无法忍受与一个总是维持着整齐的人共处一室,就像比奇拉和阿西尔,但他们却奇妙的达成了共识。
比奇拉把自己的“杂乱无章”控制在一间房间里,如果这种情况出现了“外溢”,只要阿西尔脸上出现一个微妙的表情,比奇拉就立刻把遭受“外溢”影响的部分恢复原状。
现在。
阿西尔承认了那个要比奇拉“别死”的人就是自己的那一刻开始,比奇拉突然发现“杂乱无章”可以不用继续延续下去了。
因为他起居环境的混乱源于自己心下的不安全感,而只要与阿西尔共处一室,无论是让步,还是尊重对方的习惯,他都可以改变自己的习惯,知道把用过的东西放回原位,也会注意保持个人形象。
理由就是阿西尔这个人能够给自己足够的安全感,因而代替了那些杂物与混乱的“环境标记”,哪怕环境改变,不时就搬家,只要这个人还在,就能给他继续带来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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