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的锁骨湿漉。
“啊,没关系的。”沈不弃回答的声音轻得像唱歌,弯了下眼睛,指尖抚了抚系统,像摸一只小兔子。
他扯了几张纸巾,纸张摩擦抽纸盒的声音太响,惊动得手腕内侧的淡青血管像要透出皮肤。
沈不弃耐心擦拭冷汗,太阳穴下的纤细血管突突跳动,那一小团纸巾拭过眼皮、额角、鼻翼,就已经湿透。
“裴疏的状态不好……”沈不弃丢掉纸团,“他这样说话,应该是潮热期快要发作了。”
毕竟,那是个很体面的场合。
并不适合频繁地、不合时宜地没完没了提起家里见不得人的乡下Alpha。
裴疏不会这么不得体,除非是潮热期突然来临,腺体失控——裴疏的潮热期十分混乱,这其实是八年婚姻酿成的恶果,毕竟这八年里,牧川事实上没有过任何一次真正的潮热期。
尽管沈不弃饱含着愧疚努力配合,翻阅各类ABO资料苦心钻研演技,但讲道理。
不行就是不行。
演技是不能搞定一切的。
裴疏在这种压抑里被硬生生憋出了病,潮热期变得毫无规律和预兆,每次发作都突兀、紊乱而汹涌。
毫无回应的潮热期把裴疏变成绝望的困兽。
他们在卧室的床上,裴疏死死攥着他的衣物,眼尾通红、剧烈喘气,他打开衣领,模仿这种急促的呼吸,贴近,谨慎地寻找角度,尽量不让裴疏揪掉他的头发。
浓郁的、甜腻又冰冷的仿佛掺了消毒水的玫瑰蜜信息素像暴雨浇遍密闭的卧室。
铺天盖地的黏稠暴雨,裴疏在他锁骨的凹窝里留下殷红指印。他被那只手钳住下颌,被迫抬头,迎上猩红的眼底,裴疏咬他的名字:“阿川……”
“你看我,看我。”裴疏的嗓子哑得像毒蛇,额角狰狞暴起的青筋和血管也像,“你的嘴巴呢?”
“哑了吗?不会用吗”裴疏重重砸开他手里的信息素针管,“咬我!”
“我让你咬我!咬我啊!”
裴疏忽然狠狠咬住自己的手腕,他被扯近,看着鲜血滴落在白衬衫上,很快在视野里洇开:“很难吗?!”
裴疏在这个时候像个疯子,和平时那个彬彬有礼、优雅得体的贵公子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沈不弃为此十分抱歉。
他充满歉疚地回拢住那具躯体,手臂虚悬,尽量靠近,轻轻碰到裴疏身上的昂贵衣料。
裴疏绝望地撕咬手腕深可见骨的伤口,像是不知道疼,他掐着Alpha配合温驯的后颈,染血的手指强行撬开沈不弃的牙关。
“你是Alpha!你连咬人都要我来教吗?!”
血溅在沈不弃的薄薄的眼皮上。
……
系统翻工作记录翻得有点不确定,暗地里打了个哆嗦,往纸巾盒子里藏了藏:「……要吗?」
“啊。”沈不弃正在调试热水,手指在冒着白气的滚烫热水里很快泛红,他拿着那块雪白的毛巾,回答得轻快又温柔,“要的。”
要的。
牧川犯过错。
进过监狱,接受了为期两个月的“行为矫正”。
那两个月,他蜷在关在专门收容性侵Alpha暴力犯的牢房角落,抱着被狱友踩断的手,道歉、忏悔、发誓自己再也不敢了。
他想知道裴疏的安危,每天都求监狱管教让自己联系裴疏——绝大部分时候这种乞求不被允许,仅有的三次,一次被粗暴挂断,两次只有一片忙音。
他听说裴疏快被他害死了。
他尝试自杀,因此被单独关了禁闭。他每天去教堂忏悔,自愿把荆棘泡进盐水,终于感到了一点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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