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病猫的肺活量什么时候这么好。
难道身体没那么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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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灼掐灭莫名其妙冒出来的高兴念头,荒谬,他高兴什么,他慢慢放开靳雪至,摸这张脸。
靳雪至甚至连脸也没红,只是眼睛瞪圆,盯着他,震惊远大于?羞恼,一动也不动……更像猫了。
迟灼看着这个混蛋,灼烫气息从肺里溢出,打在靳雪至的脸上。
似乎被他提醒,靳雪至才想?起要呼吸,胸口开始笨拙的、模仿似的跟随他的频率起伏。
能让靳雪至有这种反应……也不亏。
迟灼扯扯嘴角,自嘲地想?,毕竟靳大检查官是那种被人指着鼻子歇斯底里骂“刽子手”、诅咒“不得好死”也面?不改色,会垂着视线,用不染纤尘的白手套拭净脸上的唾沫的人。
迟灼摸了摸靳雪至左边的颧骨,拇指指腹无意识使?力,用力擦了几下,他记得当时靳雪至擦的是这儿。
“被人吐唾沫的滋味怎么样?。”迟灼故意问,“好受吗?”
靳雪至的睫毛像是被刺中?地颤了颤,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迟灼等着他生气,可靳雪至居然没有,狡诈的骗子天生就知道怎么让他心软,眼泪砸在他的手背上。
骗子的睫毛一眨,不吭声,眼泪就滚下来了。
一颗一颗,烫得他手心发麻。
他的坏猫呜咽着,把左脸往他掌心贴,要他摸,要他擦。
靳雪至居然就理直气壮地这么做,仿佛在索要一个迟到的、错过太?久的安慰——迟灼知道自己应该把人毫不客气地重重扔在地上,他知道这是假的,靳雪至是冷的,血里是冰碴,心是石头。
“你?活该,靳雪至,你?活该知道吗?”迟灼捏着他的后颈,“没人像你?这么办案。”
没人。
没人会把自己钉在十字架上,剖开肚腹,引诱乌鸦来啄。
靳雪至不给人留退路,一寸不留、一分都不留,是,靳雪至在某种意义上做成他“民权律师”的梦了,他扳倒了那些财阀,给底层撕开口子,可有用吗?那些执掌媒体的人只是稍微一颠倒,黑白就反了。
被靳雪至从深渊里拽出的受害者,正举着“司法不公”的牌子在联邦调查厅门口抗议,因为靳雪至得了补偿、认为靳雪至一定?私吞了更大笔好处的人,在网上诅咒他“全家暴毙”……这世界就是荒谬成这样?的,迟灼好笑地想?。
别天真了。
没人受得了这种折磨,除非这些也是作秀,是政治资本,是口号。
靳雪至的“联邦明星检察官”之路,从一开始就是踩在刀尖上,稍微一晃跌下去,就是万劫不复。
靳雪至早该知道的不是吗?
哭什么?
委屈什么?
迟灼想?揍他,气得牙根痒痒,靳雪至就为了这种愚蠢的东西把他推上祭坛,他还没委屈。
“不是喜欢捉老鼠吗?”迟灼低头,盯着湿透的灰眼睛,他又开始想?他该把这人就这么丢出去自生自灭,要不干脆掐死算了,“靳雪至,醒醒,我不会安慰你?。”
他开始找他能把靳雪至狠狠丢在什么地方——瓷砖太?硬,摔散架了还要收拾,地毯太?脏,谁知道粗纤维里有多少灰,浴缸里全是水,好不容易烘干的……
迟灼把人恶狠狠丢进主卧那张三?米的大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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