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灼轻轻摩挲这张苍白?透了?的脸。
“没事?。”迟灼仰躺着,轻轻摸伏在自己胸口的猫,“我不怪你了?。”
他本?来是想和靳雪至好好讨论讨论、算一笔账,把那些无论如何死活都想不通的事?全问清楚的。
……现在不想了?。
靳雪至已经这么惨。
迟灼不是喜欢把人赶尽杀绝的性格,不想再把血淋淋的旧账摊开,事?实上那些人嘲笑“迟少”“优柔寡断”并?非毫无道理,迟灼就是总对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下不去死手,才会在那些不死不休的圈套里一次又?一次摔得头破血流。
所以靳雪至亲手帮迟灼改正了?这个要命的毛病。
迟灼应该感谢他。
如今的迟灼,也和当年的靳雪至一样,不谈感情,只?算得失,他攒起最后一点可笑愚蠢的原谅纵容,攒了?五年,留给靳雪至:“带你去吃关东煮。”
他有病。
迟灼坐起来,他就喜欢大半夜不睡觉开酒店的车出?去找个便利店买十几块钱的关东煮……喂猫。
靳雪至被他裹成鹅绒猫卷,轻轻戳脑袋,靳雪至坐不稳,摇摇晃晃,迟灼觉得有趣,轻轻笑了?下。
他说:“靳雪至。”
反正靳雪至也听不懂,都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
迟灼有点自嘲地?想,不像话,他自己在这一会儿天堂、一会儿地?狱,靳雪至都不知道。
“这辈子不怪你,我原谅你。”迟灼蹲在床边,轻轻摸这张苍白?的脸,力气很柔和,“下辈子我们就不见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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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迟灼开始后悔自己说了?这种?傻叉的矫情台词。
因?为靳雪至现在就不见了?。
他只?是打了?个电话要车,三十秒,他发誓没超过四十秒……挂断电话再回来,靳雪至就不见了?。
云顶套房本?来就有不少套间,衣柜,储物?间,为了?绝对保证客人的隐私,格局像个精心设计的迷宫,主卧连着书房,书房小门?直通备用走廊,三条分支,一条是侍者小道,一条专走老鼠和清洁工,还?有一条伸进该死的酒窖。
所有地?方都能轻松藏进一只?不听话的猫。
迟灼实在干不出?大半夜把所有人叫来找猫的离谱蠢事?,他不停拉开每个衣柜,叫靳雪至的名字。
他向?所有他能想到的信仰保证他会捐款,乞求能在拉开门?的瞬间看见那双灰眼睛——哪怕是冰冷的、嘲讽的,哪怕下一秒靳雪至得意洋洋跳出?来宣布这又?是个圈套。
……好样的。
迟灼磨着渗血的后槽牙,忍着太阳穴快要爆炸的血管,恶狠狠地?边跑边想。
靳雪至真是知道怎么折磨他。
迟灼开始道歉,开始反悔,他发誓自己是胡说的了?,这台词是他们一起看电影的时候主角说的,迟灼学来小发雷霆解解气而已,他不是不要靳雪至了?……靳雪至不能这样。
不能这就又?跑掉。
外面那么冷,那么大的雪,沿海大道出?了?车祸不知道吗?听说还?有逃逸的抛尸杀人犯。
遇到危险不小心死了?怎么办……呸。
迟灼狠狠地?呸,他胡说的,不能当真。靳雪至是他见过最大的祸害,祸害遗千年,活该是要长命百岁。
“你是不是蠢?”迟灼没好气地?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扯开窗帘,看见门?就狠狠拽开,“我说的‘除非死了?才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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