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雪至大概是“嗯”了,很轻,冰凉的鼻尖轻轻蹭他的颈窝。
迟灼握着?靳雪至的胳膊,帮他穿上旧睡衣,轻轻抚摸右臂那?一小块特殊的凸起——很明显是旧伤。
靳雪至和他说,是小时候在?工厂里打工,被怀疑偷了厂里的东西,叫工头踩断的。
所以这条手?臂老是不?怎么伸得直。
听这个故事的时候,迟灼气得大半夜睡不?着?,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他一定要靳雪至说出是哪个混账工厂,他这就?去把那?破烂地方拆了替靳雪至出气……当时靳雪至的眼睛他看不?懂。
靳雪至偶尔会什?么也不?说,冰冷的灰眼睛里满是他不?懂的东西,那?些东西深得像海也冷得像海,如果不?小心?陷进去,就?会发现空无一物,只有无边的窒息冰寒。
“我自己?来。”当时的靳雪至轻轻推开他的手?,自己?抚摸右臂,垂着?睫毛,声音比落雪还轻,“迟灼,这不?关你的事。”
靳雪至说:“不?关你的事。”
……说实话迟灼当时是有点因为这话受伤的。
迟灼低着?头,轻轻地、小心?地揉那?一小块变形的骨头。
他沿着?这双清瘦的手?臂,抚摸到手?腕,轻轻滑过手?背和手?指,靳雪至的手?被他焐着?,所以染上一点他的温度。
“迟灼。”靳雪至忽然开口,“我……”
迟灼耐心?地等着?他说。
迟灼的手?覆在?靳雪至脑后,轻轻抚摸,掌心?的温度暖着?硌手?的后颈,靳雪至看着?他,慢慢抿了下嘴唇。
……靳雪至像是把什?么话又咽了回去。
迟灼不?催他,不?逼他,靳雪至出去太久了,已经不?习惯家?里什?么都能说……迟灼知道。
慢慢来。
没关系,他们有的是时间,迟灼问:“饿不?饿?”
靳雪至摇头。
“怪不?得瘦成?这样。”迟灼把人抱进怀里,叹了口气,靳雪至一个人的时候到底都是怎么过的,“我给你煮面,还放煎蛋,热乎乎的喝一点汤,好不?好?”
靳雪至没立刻说话。
迟灼察觉到怀里的身?体微微绷紧,又有一点发僵,靳雪至侧过头,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
“……迟灼。”
过了一会儿,靳雪至才像是下了决心?,慢慢地继续说:“我当时……有的选。”
迟灼愣了下:“什?么?”
“我有的选。”靳雪至说,“可以不?处理迟家?,有三个选择,我……”
“哦。”迟灼打断他,“我还以为你说秋裤还有灰的蓝的和黑的。”
靳雪至抿了下唇,喉咙轻轻动了动。
迟灼看着?他,有点头痛地叹气,又笑了笑,把人抱在?怀里拿下巴轻轻蹭靳雪至的发顶:“行了大检察官,你知道,我拿你没办法。”
“我给你找了三百七十二个理由呢。”
迟灼轻轻捏他的手?指头:“你是为我好对不?对?我一辈子被迟家?绑着?,一辈子做窝囊废迟少,三天一被挤兑,五天一被暗杀。”
迟灼替他解释:“你看不?下去了,你想帮我当断则断,这不?是挺好吗?你看我现在?。”
他现在?不?是很好吗?
靳雪至怎么看起来还是很难过。
迟灼后悔,肯定是两个人刚见?面那?会儿,他太凶太过分了:“好阿雪,我就?是太久没见?你了,胡乱发发脾气,说了混账话,你就?当耳旁风……”
他故意把话说得黏糊糊,讨好卖乖,哄靳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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