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座上的泥土树叶血迹,真皮座椅上一片斑驳,脚垫也被?弄脏了。
“没关系。”原青枫坐进驾驶位,遮阳板弹开,阳光也被?滤成柔和的琥珀色,“等下送去精洗。”
贺鸣蝉小声说:“我给?钱。”
“嗯?”原青枫低头系安全带,“没关系……”
“我给?钱。”
小骑手低着头,声音又小又固执:“我有钱。”
原青枫微微怔了下,没急着说话,只是把?手轻轻放在他的头顶,摸着扎手的小发茬,揉了揉。
“好。”原青枫说,“听你的。”
车里变得凉爽又安静。
原青枫把?车载广播打开,随便选了个放歌的频道。
他们没再急着聊更多,就这么慢悠悠地,吹着空调、听着车载广播,看着风景……贺鸣蝉没少在这个城市穿梭,但都是急匆匆来去如风。
二?哥的车也快,贺鸣蝉坐不惯,其?实?每次都有点晕车。
这次居然不觉得头晕难受,贺鸣蝉睁大了眼?睛,把?发烫的脸贴在车窗上。
他第一次这么慢下来,吹着空调,看外面被?太阳包裹的街道,梧桐树,高楼大厦……很新奇。
和记忆里很不一样。
不像是同一座城。
车子缓缓驶入郊区的林荫,贺鸣蝉已经迷糊地打起了盹,脑袋靠在窗户上,原青枫轧过一道减速带,他也跟着弹起,“咚”的一声。
原青枫连忙替他揉了揉:“鸣蝉?”
小骑手大概累坏了,睡得很沉,几乎没什么反应,解开安全带,就软绵绵滑进原青枫怀里,温热的呼吸打在原青枫的手掌上。
原青枫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
不烫。
摸摸眼?皮,睫毛微弱颤了颤,喉咙里发出很不想醒的哼唧。
……好吧。
原青枫笑了笑,就这么单手护着贺鸣蝉,轻轻拍着背,开完了剩下的一段路,回家的路很顺利,没有堵车,没有更多颠簸的减速带……除了最后五十米。
原青枫看着本来很宽阔平坦的林荫道上。
八条凶神恶煞的血盆大狗。
原青枫降下车窗。
他很不想见的邻居抱着胳膊,靠在他家的铁门?前?。
刺眼?的张扬银发,疤痕豁开半张脸带一只眼?睛,仅剩的完好眼?珠是异于常人的冰冷铁灰色。
此刻正漫不经心摆弄打火机,火苗在手里驯服地一跳一跳。完好的那只铁灰色眼?睛微微眯起,扫过原青枫和他怀里的人影。
像审视和评估猎物。
“自己开车,第一天上班就撞了一个外卖员,为了这就推迟季度会议。”
低沉喑哑的嗓音冰冷:“——我不记得你是这种作风。”
原青枫看了他一会儿,摸出手机,看了看Marcus“无限期休假”、蓝石新亚太大区负责人走马上任的公告邮件,轻轻叹了口气:“厉别明,我说过了,不要在我家门?口遛狗。”
原青枫查过资料,知道恶霸犬只是天生长了这样一张脸,在理论上不是那种非常凶恶、能生嚼人骨头的犬种,但那也要分是谁养啊。
厉别明家的狗是真的有过伤人记录的。
“你不也带了只‘小狗’回来?”
“听说——还是别人家跑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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