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不及防备,那只清瘦苍白、瘦骨伶仃的手已经摸索上来,沁入森寒鬼气。
指尖带着?连鬼也错愕的缠绵冰凉,懒洋洋勾上了厉鬼那缭绕阴寒煞雾的素色布袍一角。
拉扯的力道轻如尘灰,尚且不及一片枯叶挣脱枝头。
沈辞青向后软倒,那尊如山岳般沉凝稳固、高?大萧肃的鬼影,竟也被这全然?在意料之外的轻轻一勾,牵扯上了龙榻。
苍白细瘦的手臂抬起,虚虚拢在那鬼气凝成的冰寒铠甲上。
硌得慌。
沈辞青的眉峰立刻不耐地拧起,极为不满地从鼻腔里溢出一声模糊又十?足嫌弃的咕哝。
……算了。
懒。
年轻的帝王懒洋洋放着?不理?,任凭脆弱苍白如纸皮肤重重蹭上去——顷刻瞬息,大片刺目惊心的猩红血痧如朱砂泼洒在玉色宣纸之上,那苍白皮肉猝然?就被硌磨剐蹭出了一大片凄厉红痕。
厉鬼那双血海冤狱的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鬼气薄铠顷刻化为乌有,冰冷的护体煞气也消散无踪。
那只同样由鬼气凝成的、透着?某种?焦灼的粗糙鬼手猛地攥紧了沈辞青松散的衣襟,倏然?逼近,要去看?那过?分刺目、凄艳猩红的血印。
——却被一只苍白瘦削的手掌“啪”地盖住。
那只手分明毫无半点力道,却又分明透出十?足的不耐与厌倦。
灯烛闪烁,忽明忽暗,指缝间隐隐透出那抹刺人心悸的殷红。
“你来……这么?大动静。”沈辞青微微扬了下颌,不耐烦地睨他,“大半夜吵朕睡觉……就是干这个的?”
系统:「……」是干什?么?的啊人家不很?明显是来复仇索命啖骨食肉的吗???
那沈辞青不管,反正他忙得很?,当皇帝又忙又烦,这会儿已经月上中宵,四更天就又要起来准备上朝了,时间不多,什?么?事都得速战速决。
算了。
废话少说。
年轻的天子不知低低骂了声什?么?,睫下半敛的醉眸涣散,嗓音低柔得过?分,浸着?醉倒的沙哑软靡:“过?来……”
温热的、带着?酒气的鲜活绵软,毫无间隙地与那冰冷刺骨的鬼气撞作?一团。
薄唇敷衍了事般的贴上去。
在倏然?瞪圆、猩红血光爆烈的鬼瞳和?响彻意识「啊啊啊啊啊」的系统杂音里,沈辞青倒是慢半拍地露出一点真实的困惑。
……不对吗?
醉绵绵的帝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指尖轻轻压了压,感受着?那份柔软温凉,满意。
明明很?对。
多软啊。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自己的脸,手指纠葛进湿漉散乱的发丝,扯了扯,护养得很?柔顺。
大好头颅。
他又去摸新的酒,看?不见胡乱摸索,打翻了。
翻了就翻了,指尖沾了冰凉浓稠的酒浆,沈辞青懒散斜靠在窗棂下,垂了眼睛,视线黏在濡湿的指尖,饶有兴味地研究了好一会儿。
他像是得到了新玩具的稚童。
又像是什?么?明知故犯,唯恐天下不乱的劣主——仿佛明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偏偏不以为然?,轻蔑放纵,浑然?无谓当做游戏。
这点沾在指尖的琥珀色的酒浆,被他慢条斯理?,好玩似的涂抹在微微颤动的喉核上。
厉鬼在他咫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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