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秦军的喊杀声充满了无可阻挡的气势。
经此一役,秦军已然插入百越腹地,在此地站稳脚跟,建立了坚固的营寨。
营寨之外,是大片被 清理出来的土地,一种当地人称为“柘”的植物正在温暖多雨的夏季里 疯狂生长,绿浪滚滚,充满了生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甜腻和泥土混合的气息。
年轻的西瓯部族首领译吁宋内心充满矛盾。他目睹了“天雷”的毁灭性力量,知道抵抗只是徒增伤亡。但他又不愿祖先的土地被 外人夺走,更不信任这些北方来的征服者。
他抱着必死的决心前来谈判。
在一处新开辟的议事帐内,没有剑拔弩张的卫兵,只有几个陶碗和一把正在炉上咕嘟冒泡的陶壶。
刘季穿着一身简便的深衣,笑容和煦地亲自为译吁宋斟满一碗浑浊的液体。
“首领请尝一尝,这是我们用贵地的‘柘’新试制出来的东西。” 刘季笑道,自己 先喝了一口。
章邯默然不语,只做淡淡垂眸,静静听着刘季的表演。
译吁宋警惕地瞧了瞧,他抿了一口,瞬间 ,一股强烈而纯粹的甜味冲击了他的味蕾,这是他从未有过 的体验。
他的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
刘季捕捉到了他的反应,心道,不愧是神使和墨家联手做出的方子。
他笑着说:“此物名为‘石蜜’,在中原,价比黄金。陛下有旨,欲在此地广种此物,兴办糖坊。然我等外人,不谙此地水土,需仰仗如首领这般豪杰。”
他身体微微前倾,语气真诚:“打仗,是为了不打仗。死的人已经够多了。陛下要的是天下安宁,百姓富足。若首领愿率部众相助,这糖坊之利,你我共享。您仍是部族的首领,更是我大秦册封的君长,可衣锦食肉,保境安民。岂不远胜于 躲在山林之中,朝不保夕,与 ‘天雷’为敌?”
译吁宋看着碗中浑浊的糖水,又想起那日的巨响和火光。
一边是毁灭,一边是前所未有的财富和地位。他紧绷的肩膀慢慢松弛下来,沉默了良久,他抬起头,声音沙哑:“......如何共享?”
帐外,甘蔗叶在夏风中沙沙作响,讲和的气息顺着风的指引吹遍这片土地的每一寸。
半年过 去,曾经的战场已大变模样。
兴建好的灵渠上 舟楫往来,运送的不再只是兵甲粮草,更多是一筐筐粗制的糖块。
新建的集市人声鼎沸,秦人、越人混杂其间 ,语言不通便用手比划,交易着盐铁、布匹和甜蜜的糖块。空气中弥漫着糖坊熬煮时特有的焦香甜味,甚至盖过 了曾经的硝烟与 血腥。
那些曾经充满敌意的越人孩童,如今会追着卖糖的商贩嬉笑奔跑。
在秦军临时搭建的简陋官衙前,正在举行一场册封仪式。
译吁宋和其他几位归顺的越人酋长穿着秦朝赐予的官服,虽然有些别扭,但脸上 洋溢着光彩。
译吁宋想起族人身上 穿着的、针脚细密的湘君布,想起族中幼童嘴里 的糖块,想起刘季为他带来的数不清的金银财宝,想起秦军手里 掌握的可怕武器。
他心道,父亲,我应该是对的吧。
刘季站在一旁,对身旁的章邯低声道:“章将军,‘天雷’为我们劈开了路,如今,该用‘糖’来让这条路走得更远了。毕竟,神使和陛下,都不想有太多的伤亡。”
章邯依旧表情严肃,但看着眼前相对和睦的景象,目光也柔和了些许:“恩威并施,方为王道。刘公攻心之策,邯佩服。如今,两方伤亡也确实比预想的要少许多。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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