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才反应过来,祁东悍并看不到她的神态。
“不是。”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祁东悍的所料。
孟莺莺说,“是我自己要来的,我刚从老家回来,办完手续了,文工团我也入职了。”
“听人说,你因为帮我出头打架的事情,被关禁闭了,所以就过来看看你。”
说到这里,她声音放轻了几分,“祁团长,你还好吗?”
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门内沉默了片刻。
随即,祁东悍的声音再次响起,似乎比刚才更近了些,仿佛他也走到了门后,也更贴近了门后。
“嗯,顺利就好。”
简单的几个字,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孟莺莺却莫名觉得,他应该是知道的,知道她站在这里。
孟莺莺喉咙有些发干,愧疚感汹涌而来,“对不起,祁团长,都是因为我,才连累你受到处罚。”
“与你无关。”他的回答很快,语气也是斩钉截铁的,“那是我该做的事。”
这种强势的语气,反而抚慰了孟莺莺心里的那一丝不安。
她甚至能想象出他此刻在门后的表情,大概是皱着眉,觉得她这道歉多余又麻烦。
所以才会这般干脆的拒绝。
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铁门,两人之间陷入一种微妙的沉寂。
空气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悄流动,无声无息地缠绕在门板两侧。
孟莺莺甚至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不,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似乎更大一些,噗通,噗通,撞击在耳膜上。
她不知道门后的他能否听见。她没说话,对方也没说话,一缕风从对面的走廊道吹了过来。
孟莺莺甚至能隐约闻到,从门上方那小小的透气窗里,极淡地飘散出一丝熟悉的味道。
那是她上次在他靠近时就隐约捕捉到的,清冽又沉稳的皂角混合着,被阳光晒过后的干净气息,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烟草味。
此刻,这味道此刻被禁锢在这方寸之地,却霸道地侵染了周围的空气,隔着门窗传到她的鼻尖。
孟莺莺摸了摸发热的脸,许是这里太闷了,所以脸也跟着热了起来。
她这样想道。
过了一会,这才把自己临时接到的任务说了出来,“我听肖政委说,你关完七天禁闭后,写了检讨书就可以出去了?”
祁东悍嗯了一声。
孟莺莺犹豫了下,还是劝了下,“祁团长,要不你把检讨书写了,等你出来了,我请你吃饭可好?”
像是哄小孩一样,还带着一颗糖,哄着祁东悍跟着答应下来。
门内的祁东悍忽地笑了笑,“肖政委让你来劝我的?”
被看穿了。
孟莺莺的脸有些热,颊边染上了粉,低声嗯了一声,“不过,肖政委有这个意思,我也有这个意思。”
她有些不明白,“祁团长,写个检讨书就能提前出来的事情,多好啊,干嘛不写。”
“而且你出来了,我还能请你吃饭,作为感谢。”
祁东悍想。
那就写好了。
“嗯。”
他这样回答。
孟莺莺呆住,她猛地抬头,看向门板,试探道,“祁团长,你这是答应了?”
祁东悍嗯了一声,眉头舒展,声音也带了几分打趣,“既然你说要请我吃饭,我自然要早点出来。”
“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门内的男人忽然问道,声音似乎又压低了些,像是怕被不远处站岗的士兵听去,成了一种窃窃私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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