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胡人,”荀婴慎重道,“但是这个人不一样。”
明瑾眯起眼睛,忽然道:“他是不是瓦图尔的人?”
自?打十几年前居庸关之战后,老单于患疾病暴毙而亡,匈奴没过?几年便四分五裂成了数个大大小?小?的部落,瓦图尔,便是匈奴目前的第二大势力。
宁先生?教过?他,瓦图尔的战士以狩猎为成年礼,而他们从能骑马引弓、一直到成年,猎取到的所有猎物,都会留下一小?片皮毛,缝制成左袖,以此来炫耀自?己?的勇武。
无论一生?换了多少件衣服,瓦图尔的战士都不会抛弃这片袖子,除非它已?经磨损到彻底无法穿戴。
在他们眼中,这是属于战士的荣耀。
当然,这样的习俗,放在江南一带是不可想象的。
不同于一年洗不了一次澡的北地,江南气候潮湿温暖,达官贵人们一日见客三?回,能换三?种不同的丝绸制衣,而且还?是一辈子只穿一次的那种。
“八成是的。”荀婴并不惊讶于明瑾能知晓这种冷门知识,听到明瑾一口讲出了那人的来历,还?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这些年来,在那位宁先生?的教导下,明瑾的学识已?经丝毫不亚于他、甚至在某方面犹有胜之了。
“我?只能看出这人的小?拇指缺了一部分,就没多做理会,因为京城很多赌徒也这样,”陈叔山凝视着那个瓦图尔人的背影,眉头紧锁,“没想到这家伙竟还?是个胡人。他来这里做什么?”
“瓦图尔先前只是匈奴的一个小?部落,后来在几任首领的带领下,慢慢发?展壮大为匈奴的第二大势力,甚至有时还?能与匈奴王族分庭抗礼,”明瑾说道,“他们部落时期信奉的神明,叫山神。”
“那不就是老虎?”
张牧这下终于转过?弯来了,他放下枕在脑后的双手:“但北边老虎不是更?多,他们干嘛要千里迢迢跑到大雍来花钱买?”
“宁先生?说过?,寅将军是他从小?亲手喂养长大,个头即使在北方也算十分巨大。”
明瑾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宁先生?还?说过?,瓦图尔的首领已?经老了,他和?咱们的陛下一样,也有两?个正当盛年的儿子……”
张牧已?经不想吐槽他张口闭口就是“宁先生?说过?了”,因为要是阴阳明瑾不如出本?那位宁先生?的语录书籍,说不定,这家伙还?真?会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但他还?是忍不住问道:“他又不当官,天?天?研究这些干什么?”
“忧国?忧民,不行吗?”
明瑾出于本?能回怼了一句,又问荀婴:“那元栋,你觉得胡人出现在这里,对我?们有什么影响?”
“暂时还?不知道,”荀婴说,“但胡人凶残狡诈,我?们必须要提早做好最坏准备,防止他们里应外合。”
清沐坊位于城郊,再?往前便是瘦湖山林,一旦寅将军被他们劫走,那就真?的再?难寻回了。
明瑾点点头,恍然道:“还?是元栋考虑周到。”
他沉思道:“如果一切顺利,寅将军被咱们买回来,自?然是皆大欢喜;但若是出了什么意外……”
他抬起头,看向陈家兄妹。
目光扫过?陈叔山坚毅的脸庞,最终,带着一丝歉疚,落在了陈家小?妹的身上。
“陈姑娘,这拍卖场你应该最为熟悉,等一下,可否请你和?你兄长为我?们做一件事?”
陈家小?妹用力点了点头,但又愣了一下,下意识看向兄长。
陈叔山握住她的手,忽然拉着陈退后一步,两?人双膝跪地,朝着明瑾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大礼:
“我?陈氏兄妹,愿为明少爷马前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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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后来的小明:这黄袍怎么自己披身上了[问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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