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若惊,又有些毛骨悚然。
他总有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感觉。
待喝完最后?一口粥,他清清嗓子,终于按捺不住开口了:“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
晏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把碗放到了一边,拿起帕子,不紧不慢地擦了擦手。
“你若是想说,自?然会说,”他说,“不想说的,就?算我问了,你也只会想尽办法编个谎来骗我。”
明瑾顿时一口气堵在了喉咙里。
他咬牙切齿道:“一个月不见,你怎么还是这副臭脾气?你当真就?不……”不想我一点儿?
晏祁看了他一眼,忽然转移了话题:“该上?药了,把手给我。”
明瑾猛地甩头,就?是不搭理他。
“不干,疼死?拉倒。”
“这就?是你今天站在那儿,乖乖叫他打?的原因?又犯倔脾气了?”
晏祁的语气并不算重,甚至连斥责都算不上?。
但明瑾却被他看得莫名心虚起来,磕巴了一下为自?己申辩道:“怎、怎么啦?我犯了错,认罚还不成吗,他毕竟是老师,我还能怎么着啊。”
说着说着,他又委屈起来了,仿佛再次回到了学堂里,被丁先生在大庭广众之下打?板子的时候,鼻头一阵阵发酸。
“平时怎的没见你这么听话?”
晏祁一把攥住他的手腕,但并未用力,只是将明瑾的手拽到了自?己跟前,反问道:“同为师长,哪次我罚你,不是把罚你的原因清清楚楚地道出个一二三来?哪次不是只要你真心认错,我就?点到为止收了手?”
“我教了你这么些年,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希望你能辨别?是非,拥有保护自?己的能力,你难道连这最基础的道理都不明白吗?”
明瑾抿了抿唇,忽然抬眼直视他:“是你教我要‘尊师重道’的,先生。你送来的那些书,我每本都仔细看了。”
晏祁眼皮一跳。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
他一直憋着火,有对丁弘毅的,也有对明瑾这副倔脾气的——龚万之前已经带丁弘毅来过一趟了,说是专程来给他赔罪。
但晏祁只淡淡一句“挨打?的不是孤,不需要赔罪”,连面都没见,就?把他们给打?发回去?了。
作为少数几个知?道明瑾真正身份的人,又是木先生的恩师,晏祁对丁弘毅的品性一直还算放心。
先前去?云英书院时,他也有意无?意地提醒过对方,自?己公务繁忙,希望丁弘毅能替自?己照看着些明瑾。
就?算明瑾时常跟他抱怨丁弘毅,晏祁只当这位是教学时严厉了些,谁知?会闹出这么一档子事?
这孩子也是傻,居然就?这么咬牙硬抗,也不知?道先服个软,等事后?找他或者龚万来解决……他到底在跟谁、赌的哪门子的气?
可?看着明瑾被打?成这样,晏祁实在忍不下心对这孩子冷脸发火,只能沉默着松开手起身。
明瑾却一下子慌了,顾不上?自?己手上?的伤,一把拽住他的衣袖,疼得龇牙咧嘴也不松手:“你要去?哪儿!?”
“瞎折腾什么,回去?坐好!”晏祁轻声喝道。
目光撞上?明瑾那焦急中带着惶然的黑瞳,他微微一怔,语气下意识平缓了几分,“我去?隔壁端水,得先把你手上?的药膏洗干净。……放心,不走。”
说完,他停顿了一下,试探着抬起手,摸了摸明瑾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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