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祁坐在马车里,视线漫无目的地落在牌位陈旧的刻字上。
车轮滚滚,晃动的光斑自木纹上滑过,他又无端想起了明敖那日在牢狱之中,面对他时,几乎低到尘埃里的姿态。
他说,他已经另外托友人?照顾好明瑾,自己无需再为?那孩子操心;
还说,自己甘愿身先士卒,作为?棋子为?他铺路,明家剩余的那些财产,也都可以拱手送上,若有朝一日大业将成,皇位他可自取,至于瑾儿,叫他做一世安稳富家翁即可;
即使是晏祁,也不得不承认,明敖此番言辞的情真意切。
末了,他深深叩首,说自己只有一个恳求,那便是希望他放过明瑾。
放过。
哈,多?么锥心的字眼。
晏祁抱着牌位,疲惫地靠在车厢上,目光放空地望着摇晃的车顶,垂在空中的指尖牵动了手背上的伤疤,控制不住地轻颤起来。
他这一生,最?为?珍贵的那点爱意,在旁人?眼中,却是根本拿不出手也见不得光的玩意儿。
……甚至就连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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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快了……快了……[求你了][求求你了]大家应该懂我意思的,不在压抑中灭亡,就在压抑中爆发[狗头]
第66章
晏祁迈进明家大门时?, 明瑾正吭哧吭哧地架着梯子,给自家修房顶。
明家败落,一切都要自力?更生, 但明瑾实?在没想?到这个“自力?更生”里竟然还包括了砍柴烧水修房顶等等……从前他想?都未曾想?过?的活计。
但没办法, 总不能住漏雨的屋子吧。
明瑾笨拙地蹲在屋顶敲敲打打, 好?不容易补完了,额头也出了不少汗。
他站起身, 仔细端详了一番。
嗯, 有点丑。
像狗皮膏药,不伦不类的一块,十分突兀。
不过?没关系!他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不漏雨就成,谁会没事跑到房顶上看啊。
明瑾弯腰收拾好?工具, 准备顺着梯子下去, 一扭头, 却看到晏祁正默默地站在底下望着他, 险些一个脚滑摔下去。
晏祁下意识上前一步,见明瑾站稳了身子, 又默默放下了抬到一半的手。
明瑾瞧他那样就来气。
他板着脸,也不跟对方打招呼,冷哼一声,自顾自地摆弄着早就收拾好?的工具。
心?里却在想?着, 先生怎么忽然留须了?
之前不是一直觉得留须太老成吗,难不成, 是为了让自己在一群须发花白的老臣面?前显得更有威严些?
不过?先生留须……确实?看上去更加成熟稳重了,较之从前,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两个人心?里都装着事儿, 就跟比赛谁先开?口谁是小狗一样,明明分开?时?想?得要死,有一肚子话想?说?,可真?见了面?,却又不约而同地开?始装哑巴。
屋顶的太阳灼热,明瑾被?晒得有点儿受不了了,他用手背抹了把汗,趁此机会,暗搓搓瞥见晏祁还站在下面?,忽然心?生一计。
他装模作样地起身,走到梯子边上,抬起脚,恶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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