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届时若情况不对,朕坐镇边关,派人护送你回京——”
“想都别想!”明瑾瞬间拔高声音,他一把?抓住晏祁的手腕,“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所谓的派人护送,起码是要分出现有?的一半兵力?吧?胡人野蛮彪悍,咱们大雍军队一对一已经应付得足够吃力?了,你再分出一半,纯粹就是在找死?!”
他急切道:“我留下,咱们一起去宁昌县,横竖居庸关已经被毁,这么多年?来胡人也没?管过,就算现在派了军队过来,肯定也不是叫他们来重建关隘的吧?说不定,这还是咱们反攻拿下居庸关的好机会!”
晏祁对明瑾大胆的设想不置可否。
但他也并未再坚持要求明瑾带着人离开,只?是盯着那幅绘制详细的舆图,再度陷入了沉思。
见状,明瑾稍稍放下了一颗心。
凛冬的寒风携着大片的雪花,自帷幕缝隙间钻入车厢,顷刻间便消融了炭火带来的暖意。
他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裹紧了身上的被子,却?见晏祁头也不抬地伸出手,将那帷幕重新拉好扣上。
明瑾一时怔然。
因为他方才根本没看到晏祁从舆图上移开视线,也没?想到在这种时候,晏祁还能分出一部分心神?留意?自己。
尽管外面是风霜刀剑,未来还可能面临真正的利刃相逼,明瑾的内心却?忽然有?了种小小的雀跃。
像是在又?累又?饿时,面前突然出现了一碗热腾腾元宵,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又?惊喜地发现这元宵的馅儿正好是自己爱吃的。
他挪了挪身子,离晏祁远了些?,托着下巴,欣赏起了先生难得的蹙眉沉思模样。
晏祁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注意到明瑾毫无心理压力、甚至还表现出几分轻松的状态,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虽然没?说一定让你回去,但这可不是能随便开玩笑的事情,你就不怕朕考虑不周,或是两军交战失利?”
“不怕,”明瑾坦然道,“我相信先生。”
“而且我也很相信自己的直觉,”他狡黠一笑,“能悄无声息地越过边境来到大雍地界,他们的人数一定不会超过三千,甚至可能还没?咱们的人多。”
晏祁的眼中划过一道惊讶,语气不由得带上了一点赞许和鼓励的意?味:“继续说。”
虽然他的确有?教过明瑾兵法,但大多都是应用在朝廷和天?下局势层面,关于行军打仗的,倒还真没?多少。
晏祁一直觉得,一个国家想要昌盛,那这个国家的人必定要各司其职,君主做君主的事,将军做将军的事,臣民做臣民的事,像行军打仗,就是将军该做的。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一个处处都要对将军带兵作战和战略方针指手画脚的君主,注定只?能收获败仗。
所以?他教给明瑾的,是管理将军的驭人之术。
但他没?想到,明瑾这个年?纪,对于具体的两军交战,居然也能发表一些?颇有?见地的言论。
“道理不是很简单吗?既然知道了他们是偷摸潜入,没?派多少人来,那就说明他们肯定不是冲咱们来的,”明瑾笃定道,“这些?人如果知道大雍的皇帝和太?子都在这里,那肯定会派大军压境,最好直接把?咱俩一起打包掠到北地当人质去,等关键时刻,押到城下当个叫门的天?子。”
晏祁笑了一声:“真要到那一天?,你待如何??”
明瑾没?忍住,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这还用问?我爹娘——不管是哪一对,要是知道他们儿子敢为了苟活干出这等勾当,估计听闻消息的当天?,活着的就得被我气死?,死?了的也都能被我气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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