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充斥着名牌和优越感的校园里,他这个靠奖学金度日的贫困生,这个留着长发、性格软弱的男生,这个竟然敢喜欢上段骋的“变态”,是个绝对的异类。
所以活该吗?
所以难道活该吗?
此刻,牧溪的长发凌乱地垂在肩头,发丝间混杂着干涸的血迹、灰尘和泥土。
有几?缕头发在刚才?的挣扎中被生生扯断,参差不齐地翘着。
头皮传来阵阵刺痛,但牧溪只是默默忍受着。
长发是他被当做异类的标志之一。
但是这头长发,承载着牧溪很多的记忆。
小时候开始,到现在为止,家里一直都非常的穷,父亲牧庄山嗜赌成性,家里永远缺钱,理发成了奢侈。
后来,牧溪经常拿奖学金,考初中的时候是市里第一名,考高中的时候也是第一名。
后来考上大?学了,排名也非常的高。
但是他很多奖学金都被父亲抢去填赌债的窟窿了。
很多时候,牧溪其?实连饭都吃不饱。
五十万的奖学金,填了牧庄山的赌债,但是还不够,还差八十万。
他们家就是这个情?况。
牧溪的母亲生他时难产去世?,他是被奶奶带大?的。
可怜的老人?因?为小女?儿?早年被人?贩子拐走,精神时好时坏,清醒时把牧溪当作心肝宝贝,发病时又把牧溪当成那个丢失的女?儿?,执意要给他留长发。
“我们宝贝长头发最好看了。”
奶奶粗糙的手温柔地梳理着他的头发,那是牧溪灰暗童年里为数不多的温暖。
奶奶去世?后,他就再也没剪过头发。
仿佛剪断了,就真的和过去那点可怜的温情?彻底告别了。
护士正?在一旁收拾器械,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诊室里格外清晰。
“回去后记得好好休息,伤口不要碰水,最好一个月之后来复诊。”
护士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关切。
牧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谢谢,我会注意的。”
他转动轮椅,准备去向一直守在外面的李辅导员道谢。
尽管身心俱疲,该有的礼节他不想丢,别人?帮助了他,他就应该表示感谢。
这辆轮椅还是辅导员特地从医院借来的,这份善意在牧溪贫瘠的生活里显得格外珍贵。
轮椅的轮子在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牧溪伸手推开诊室的门,门轴转动带起一阵微风,拂动他沾满灰尘的发丝。
然后,他整个人?僵住了。
诊室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知何时站在那里,仿佛一堵沉默的墙。
那人?背对着走廊的灯光,轮廓在逆光中显得格外分明,熟悉的肩线,挺拔的身姿,还有那种?与生俱来的、拒人?千里的气场。
牧溪的心脏骤然停止跳动,又疯狂地加速。
他下?意识地抬起头,当看清那张脸时,呼吸都停滞了。
段骋。
此刻就站在他面前,近在咫尺。
段骋的表情?很复杂,眉头微蹙,深邃的眼睛正?直直地看着牧溪,那目光太过锐利,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穿。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诊室外的嘈杂声、护士推着器械车远去的轮子声、甚至牧溪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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