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琉璃心轻轻搏动,鎏金色的光晕流转:
[哦?心疼了?]
段骋的眉头皱得更深了,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车载空调发出细微的运行声,后座传来牧溪压抑的咳嗽声,很轻,像是怕打扰到谁。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段骋在心里反驳,
[任何有基本良知的人?都会这么做。]
[是吗?]
琉璃心的声音带着几?分开玩笑,
[那你怎么不敢看后视镜?]
段骋:[首先,我不喜欢男人?。其?次,不是不敢,是没有必要看。]
车子缓缓驶出医院,汇入夜晚的车流。
霓虹灯光透过车窗,在段骋脸上划过一道道转瞬即逝的光影。
段骋又觉得很烦了。
牧溪总是让段骋感到烦。
明明性子软得像水,看起来,就算是被狠狠地打一拳、被揉碎了一样?欺负了,也不会说什么。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会在日记被抢时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会在被羞辱时毫不犹豫地从三楼跃下?。
柔软与刚烈,温柔与决绝,这些截然相反的品质竟同时存在于这个单薄的身体里。
段骋深吸一口气。
是了,他肯定自己是不喜欢男人?的。
他对同性从未产生过任何超出界限的情?感或欲望,过去没有,现在……也不应该有。
那么,此刻胸腔里这份莫名的滞闷与躁动,又该如何解释?
或许,段骋只是被牧溪身上那种?近乎惊艳的生命力所震慑了。
这个看似柔弱得不堪一击的人?,内里却藏着如此顽强的韧性。
就像石缝间挣扎求生的野草,即便被践踏、被摧折,只要还剩一寸根须连着泥土,就能在绝境中重新挺起纤细的茎叶。
第22章 牧溪
到了宿舍楼下之后, 段骋让李叔先开车回去,自己则将牧溪从车里抱了出来?。
深夜的校园寂静无声?,已是凌晨时分, 路灯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牧溪耳尖微微发烫,却也无法开口让对方放下自己——他右腿打着?石膏,身上多处骨裂的疼痛让他连站立都困难。
段骋抱着?他径直走进电梯,来?到宿舍门口。
“学生?卡呢?”他低声?问, “刷一下门。”
段骋已经办了退宿了,他的学生?卡已经刷不开房门了。
牧溪在段骋怀里,从口袋里摸出卡片,在感应器上轻轻一贴, 门锁应声?而?开。
段骋眉头?微蹙:“门禁没坏?那卢杰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牧溪垂下眼帘,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不知?道?。”
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段骋倒吸一口凉气?。
宿舍里一片狼藉。
由于段骋早已收拾妥当,他的区域还算整洁,但牧溪这边简直像是被飓风席卷过。
书本散落一地, 衣柜大敞,衣物被胡乱扯出扔在地上,笔记本电脑屏幕朝下摔在角落,床单被泼满了深色墨水,连墙壁上都溅满了污渍。
这一幕让段骋心头?无名火起。
牧溪沉默片刻, 轻声?说:“我……换个?床单就好。”
“你?这样还能换床单?”段骋皱眉, “告诉我床单放在哪里, 我来?换。”
他将牧溪轻轻放在自己干净的书桌桌面上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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