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M国也挺好的。
要是他真去了,牧溪真的是要被欺负死了。
可?牧溪却更可?怜地垂下眼眸,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对不起,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段骋知?道?此刻最?理智的做法是立刻打开购票软件,改签到明天或者后天的航班。
可?他的双脚像被钉在原地,内心深处有个?声?音在阻止他——他不能就这样一走了之,把这个?遍体鳞伤的人独自留在狼窝里。
看着?牧溪伤痕累累却还在不停自责的模样,一股无名火在他心头?窜起。
他看不下去这个?人就这样被欺负,更看不下去牧溪连反抗的念头?都不敢有。
“我决定推迟两个?月再去M国。”段骋突然?宣布。
牧溪惊讶地睁大眼睛,嘴唇微微张开:“啊?”
“所以,”
段骋环顾着?满地狼藉的宿舍,目光最?后落在那张被墨水染污的床铺上,“我会搬回来?住。”
牧溪彻底怔住了,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段骋的决定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像一块巨石投入他早已沉寂的心湖,激起层层波澜。
他没有想到能再见到段骋,也没有想到能再和段骋成为室友。
“这样啊。”
牧溪最?终只能低声?应道?,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段骋淡淡地“嗯”了一声?,目光落在他身上的伤痕上:
“向辅导员请假了吗?接下来?的课转线上吧。”
他的视线又转向地上那台摔得不成样子的笔记本电脑,皱眉:
“电脑我会帮你?拿去修,但摔成这样——”
他顿了顿,“你?的电脑配置本来?不高,内存条如果都摔断了的话,数据可?能恢复不了了。”
牧溪连忙道?谢,脸上掠过一丝被剥开贫穷底色的羞愧。
这台二手?电脑花了他一千多块,是他省吃俭用兼职攒了好久才买的。现在不仅电脑坏了,更麻烦的是,因为腿伤,他不得不打电话给家教?学生?的家长,说明自己无法继续授课了。
这意味着?他失去了最?重要的经济来?源。
贫穷这两个?字,是有重量的。
钱,永远是压在牧溪脊梁上最?沉重的那块巨石。
即便偶尔能喘口气?,暂时搬开一角,很快又会有新的巨石轰然?落下,将他重新压回泥泞之中。
这些年,牧溪就像推着?石头?上山的西?西?弗斯,每一次以为快要到顶时,石头?又会滚落,周而?复始,永无止境。
他似乎永远都在为钱发愁。
每一分钱都要精打细算,小时候,早餐一个?馒头?要分成两顿吃,铅笔用到只剩指甲盖长短还舍不得扔。
那些对同学来?说稀松平常的零食,对牧溪而?言都是遥不可?及的奢侈。
而?那个?称之为爸爸的男人,更是他生?命中最?大的无底洞。
大学之前,牧溪不止一次在深夜里被凶神恶煞的讨债人砸门惊醒,不止一次看着?爸爸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地发誓戒赌,然?后第二天又偷偷摸走他藏在枕头?下、书包里、甚至鞋垫里的每一分钱。
那些钱,是他熬夜做兼职、省下饭钱一点一点攒起来?的学费、生?活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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