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那颗泪痣在光影下若隐若现:
“有功必赏,此乃国之大体。自即日起,你便是司礼监掌印太监,总督内外廷事务,位同?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他微微停顿,指尖稍稍用力:
“只要你朝权不?负朕,朕,必视你为肱骨重臣,荣华富贵,与国同?休!”
这话说得实在是漂亮。
顾文匪心知肚明,他与朝权之间,如今各自握着对方的命脉——他知晓朝权弑君之行,朝权则握着他身世之谜的名单。
看似相互制衡,但顾文匪一旦正式登基,坐稳龙庭,执掌天下生杀大权,所谓的把柄,其?分量便会改变。
届时,这天下风云,是非曲直,还?不?是由他这真龙天子一言而决?
即便身世之事偶有波澜,以届时掌控的力量,亦有的是手段将其?彻底平息。
朝权,已经不?能成为他的威胁了。
但是,顾文匪还?是想要得到朝权。
男人的欲望,无非就?是江山美人,如今江山,他有了,美人,他也要——不?仅仅是身体,顾文匪也要朝权的心。
朝权顺势起身,却依旧保持着谦卑的姿态,微微躬身:
“奴婢叩谢陛下天恩!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顾文匪对他的反应颇为满意,点了点头。
他最后看了一眼龙榻上已然气绝、双目圆睁的老皇帝,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怜悯的嘲讽,随即转身,毫不?犹豫地走向?殿门。
深吸一口气,顾文匪迅速调整了脸上的表情。
方才的志得意满与冰冷杀意瞬间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痛、疲惫,却又带着悲戚。
眼眶甚至被他逼得微微发红,俨然一副刚刚经历丧父之痛、又强撑起社稷重任的孝子贤君模样。
“吱呀——”
殿门开启。
门外,以陈新德、卫林纶、闻定州为首的一大群文武官员、禁军将领正焦急地等?候着。
见?到顾文匪出来,所有人立刻屏息凝神,目光齐刷刷聚焦在他身上,尤其?是他手中那方赫然在目的蟠龙玉玺之上!
顾文匪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与沉痛,朗声道:
“诸位爱卿,父皇……驾崩了!”
他适时地停顿,让这个?消息带来的冲击在人群中扩散,才继续道,语气充满了无奈与哀恸:
“父皇因二弟顾文耀犯上作乱、忤逆不?孝之举,悲痛欲绝,急火攻心……龙驭上宾之前,特召孤于?榻前,亲口传位于?孤,以此玉玺为证。”
“嘱托孤定要匡扶社稷,肃清奸佞,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老皇帝这就?死了?
年轻的闻定州反应最快,他立刻出列,单膝跪地,声音洪亮:
“陛下!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既有遗诏,传位于?陛下,此乃江山社稷之幸!”
“如今逆贼虽已伏法,然朝局未稳,百废待兴,臣恳请陛下节哀,以国事为重,速速执掌大权,登临大宝,以安天下臣民之心。”
陈新德身为中都军统帅,资历深厚,他的态度至关重要。
他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顾文匪手中的玉玺,又看了看眼前这位在关键时刻展现出铁血手腕的新主?,心中瞬间权衡利弊。
随即,他不?再犹豫,紧跟着闻定州,郑重跪地,甲胄发出沉重的铿锵之声:
“老臣陈新德,参见?陛下!誓死为陛下效忠!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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