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礼刚想开口,喉咙里却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试了几次才带着嘶哑的嗓音说:“抱歉……让你照顾了我一夜。”
李兀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和责备:“你真的是……怎么把自己拖得这么严重才让人发现。”
徐宴礼看着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心里一阵发软,下意识想低头亲亲他,又猛地想起自己还在感冒,怕传染给他,硬生生停住了动作,只是用指腹蹭了蹭他的脸颊,声音放得更轻:“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好不好?小兀。”
李兀抬起头,眼睛直直地看着他:“你是不是……根本就不相信我能照顾好你?”
“可是你看,我把你照顾得很好,烧都退了。”
徐宴礼连忙否认:“我没有不相信你……”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温柔地落在李兀脸:“不过,昨晚……真的谢谢你。”
徐宴礼这一病,倒是难得地获得了一整天强制休息的机会。李兀去厨房给他煮了碗清淡的粥,端到床边时,顺口提起了昨晚听见他说梦话的事。
徐宴礼靠在床头,闻言只是很淡地笑了一下,接过粥碗,用勺子轻轻搅动着:“是吗?我不记得了。”
李兀心里更加肯定,徐宴礼绝对有事瞒着他,而且隐瞒得很深。
过去,李兀也曾和徐宴礼有过很静谧的时光,即便什么都不做,只是安安静静地待在一起一整天,也觉得满足。
刚嫁给徐宴礼那会儿,李兀还年轻,心里对爱情和婚姻都怀着最美好的憧憬。
散步时总要和徐宴礼十指紧扣,睡前也必定要索一个晚安吻。有时徐宴礼回来得晚,会带着歉意揉揉他的头发,把欠下的吻补上。即便工作再忙,徐宴礼也会抽空回复李兀那些琐碎的日常消息。
四年前那个新年夜,本该是团圆的时候。
李兀撑着下巴,看着窗外漫天飞舞的雪花,伸手接住一片,看着它在掌心融化。
他本该等着丈夫归来,他们会拥抱,会一起下楼看雪,徐宴礼会用自己的大衣将他整个裹住,手隔着他柔软的毛衣掐他的腰。
可那一夜,徐宴礼终究没有回来。
等来的,是刺耳的电话铃声和冰冷的噩耗,徐宴礼出了严重车祸。他刚从一家孤儿院结束慰问行程,返程途中因为积雪路滑,车辆失控,狠狠撞上了路边的防护栏。
那个从来不信神佛、只信自己的李兀,第一次手足无措地跪在了医院弥漫着消毒水气味的冰冷长廊里,对着空洞的墙壁和闪烁的急救灯,一遍遍祈祷,祈求不知名的神明能让他的丈夫早日睁开眼睛。
同车的司机和秘书都伤势沉重,昏迷不醒。
徐宴礼在生死线上挣扎了四天,才终于幽幽转醒。当模糊的光影逐渐聚焦,他看到的第一个景象,就是李兀布满血丝的眼睛和憔悴的脸。
李兀用颤抖的双手捧住他缠着纱布的脸颊,声音哽咽得几乎不成调:“谢天谢地……你总算醒了。”
但李兀会永远记住那个瞬间,那光线、湿冷的空气、怀抱的温度、消毒水的气味、仪器的滴答声、以及徐宴礼微弱的呼吸……
徐宴礼看李兀的第一眼只让他觉得胆战心惊。
他们的一切从那晚就开始变了。
以至于后面徐宴礼提出离婚,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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