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轻易地就感觉到了。
可她的面色依旧平静,甚至称得上冷凝,唯一的破绽也只是搭在桌沿的指尖绷紧了些。她迎上姜护的目光,一字一句道:“你可以试试。”
姜护的视线在她微僵的指尖上停留数秒,淡淡回道:“好,我会的。”
“还有别的话要威胁我么?”晏唯浅吸了一口气?,她的耐心在耗尽的边缘,她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和姜弥的家人发生?争执。
这对她不利,姜弥也会难过。这是她绝对不想见到的后果。
晏唯隐忍着:“你站在什么角度来威胁我?姜弥的姐姐?”
“威胁?威胁你有什么意义??”姜护交叠起双腿,注意到晏唯空了的酒杯,顺手?拿起桌上的红酒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
她饮了两口,才迎向晏唯那张写满危险信号的脸:“这种情况,对那个笨蛋施压才更有效吧?如果逼她在我们?家和你的天?平上做选择,你觉得结果会怎样?”
晏唯眼神冰冷:“你就这么笃定姜弥不会选我?”
“换作?别人,她或许会选你。但如果是老姜……”姜护的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确信。她抿了一口酒,忽然话锋一转:“你知道姜弥是在什么情况下被收养的吗?”
晏唯当然不知道。
当初那份关于姜弥家庭的资料,她并没有看完,后来她在意的就只剩下姜弥这个人,自然也没有想过再?去调查什么。
此刻听到姜护这样问,纷乱的思绪与翻涌的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一阵隐隐的胀痛在太阳穴跳动。
晏唯神色如常地倒上酒,眼皮微抬:“就算你不说,我也会知道的。”
“哦对,您不光是影后,还是晏总呢。”姜护的每个字都?像裹着一层冰,她最看不惯这种故作?姿态的架势。若不是顾及姜弥,她早就把手?里的酒泼过去了,何?必在这儿浪费口舌。
姜护话音未落,包厢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晏唯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性子,此刻她整张脸冷得像结了一层霜:“若不是因为姜弥,你的日子一定会很难过。”
“若不是因为姜弥。”姜护毫不退让地迎上她的目光:“你连见到我的资格都?没有。”
她承认晏唯这人的确有股子莫名?的气?势,不是平常人能?对阵的角色,可她绝不能?在这会儿弱下去。
剑拔弩张之际,一阵手?机铃声突兀地划破了冰冻的气?氛。
姜护瞥了一眼屏幕——是她设定的出发提醒。她特意买了深夜的火车票,她喜欢享受这种旅途,这意味着,她没剩几分钟和这个女人废话了。
“你见过她脚踝上的纹身了吧?”姜护突然问道。
这话晏唯听着很不爽快,大抵是想象到姜护和姜弥没有血缘关系,哪怕是脚腕,也属于姜弥身体的一部分。
从姜护嘴里听到这种话,她很不喜欢。她厌恶这种亲密。
晏唯没说话,姜护不知道这人心里在想什么,只是赶着时间说:“那里原本是一道疤,是她亲妈用高跟鞋踩出来的疤。”
姜护的语气?平静得像在陈述天?气?,可越是这般平静,这句话钻进晏唯耳中?时,就越显得残酷震撼。
姜护还在继续,语气?依旧:“别以为这世上只有你受过苦。姜弥能?长成现在这样阳光的性子,是我妈用全部心血养出来的。你觉得,你有资格轻易毁掉这一切吗?”
晏唯的眼瞳里印着红酒,红色似要溢出来,她的耳边回荡着姜护令她讨厌的声音,也同?时浮现姜弥每一次笑,那样乐观热情到所有人喜欢的性子,她几乎对所有人友好,也对所有人微笑。
曾几何?时,她甚至曾嫉妒过,厌烦过。
姜弥和她不是一样的人,姜弥有美好的家庭,爱她的母亲,所以才长成这样。
可原来不是。
高跟鞋踩进血肉里的时候,姜弥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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