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兵卒都没碰见。
倒是件好事。
“咯咯。”黛黎敲门。
屋门很快打开,林二娘站在门后笑了笑,“你回来了啊!”
不知是因隔着帷帽,还是屋舍坐向让夕阳照不到林二娘身上的缘故,黛黎觉得此刻的林二娘有些陌生。
黛黎颔首,拎着裹着草纸的胡饼进屋,“尚奴呢?我出门前答应给他买胡饼,这会儿饼还有些热乎,让他趁热吃。”
“隔壁铁栓方才来找尚奴,说什么也要和他一同出去玩耍。”林二娘解释道。
黛黎一顿,将胡饼递给林二娘,而后才摘下头上帷帽,“那等尚奴回来再吃吧。”
胡饼递过去了,但直到黛黎拿开帷帽,都没有听见林二娘往回走的脚步声,她抬眸,刚好迎上对方的眼睛。
初见时,林二娘不及防被她脸上的“黑火焰胎记”吓到,后面基本不再直视她,哪怕是和她说话,目光也只落在她的衣襟上,或者干脆飘到其他地方。
这还是第一回 ,对方这般目不转睛地看她。
心里有些奇怪,黛黎面上不显,只回以一笑,“怎么了?”
“无事,就想问问你,今晚想吃鱼否?养在水缸里的鱼再不吃要不好了。”林二娘匆忙移开眼。
黛黎怔住,那股怪异的感觉骤然浓重了许多。她出门前分明和林二娘说过今夜不必备她的餐食。
为何她还问她今晚想吃鱼否……
黛黎转开眼看向院中,她本意是想看养鱼的陶水缸,过去瞧瞧鱼如何不好了。
然,就是这随意一眼,却令黛黎只觉有支冰箭猝地射来,贯穿了她胸口,将她整个定在原地。
林二娘家住“城中村”,而会住在这里的,多半是囊中羞涩,他们的屋舍是一进的屋子,素瓦堆叠,仅比茅屋好些许。
既是囊箧萧条,钱自然是使在刀刃处,因此许多户人家,包括林二娘家的院子都是没有铺砖的。
地上就是泥土地,若碰上了下雨天便会泥泞不堪;如果天接连放晴,倒也不至于太难看。
不过无论哪种,只要在上面踩过,都会留下或深或浅的脚印。
而此刻,一连串脚印出现在院中。
家中只有两个女郎加一个小童,她们三人谁都踩不出这等宽长的大脚印,更别说这些脚印凌乱且密集,绝非一人能留下。
黛黎感觉自己的肌肉在颤抖痉挛,皮肤也变得无比敏感,只是一阵凉风拂过,便叫她心惊肉跳。
她猛地转身,一言不发地迅速往外面走。
“咯滋——”
两叶木门被她打开,而自从中开出的那一线起,率先露出了一抹黑色。
这一刻,画面好像被无形放慢了许多。凉风卷起门外伟岸男人的黑袍一角,仿佛是恶虎高抬了利爪,也像是武士出刀前的预兆。
天空似乎骤地暗下来,又似被宛若虎爪的白色闪电劈开,黛黎的眼瞳随着惊雷而震动,面上血色退得一干二净。
第25章 教训
金乌再度往西沉, 日光又暗了一个度。
秦邵宗站在简陋的小屋外,暖橙色的夕阳侧照过来,落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上, 自他高挺的鼻梁为分界线,分出明与暗, 连带着那双棕眸也变得一只如墨的浓黑,另一只仍像大型猫科动物的棕瞳。
黛黎下意识往后退,然而才迈开一步,一只有力的大手伸过来, 紧紧扣住她的上臂。
“还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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