拭去其上那阵若有所思的痒。
不过很快,无论是黛黎,还是秦邵宗,亦或者军中任何一个士卒,都被另一件事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哒哒哒——”
一匹快马从战场方向飞驰而来,马蹄哒哒作响,踏起尘土飞扬。若是仔细看,便能发现这匹快马有些与众不同。
寻常骑兵是一人一骑,但这匹马上却伏了两人。
一道亮如洪钟的嘶吼从远处传来,急到极致,甚至连尾音都有些劈叉了,“丁先生,丁连溪先生!速来救命!!”
玄骁骑配的皆是膘肥体壮的好马,脚程非一般马驹能及,不过是片刻,之前还隔着老远的人马已冲入军营中。
劲风拂过,掀来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丁先生!”
军中都在喊丁先生,黛黎猜测这位丁先生很可能是位军医,且还是军中医术最顶尖的存在。
她见秦邵宗沉了脸,快步往来人的方向走,黛黎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丁连溪听到外面喊声,忙出帐,他年至不惑,广额白面微须,瞧着是很温和的性子。
不过此刻,这位玄骁骑的首席军医面露惊愕,倒吸一口凉气,“乔屯长怎会伤成这样?这血都快流干了。”
此言非虚,那个被称为“乔屯长”的男人伤得极重,他身前的胄甲被兵器以蛮力划开一道大口子,竟是破开甲面伤及内里,目之所及都是被血染成了刺目的红。
而此时,仍有源源不断的血从他体内涌出。与大片的、扎眼的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他一寸寸白下去的脸色。
任谁都看得出,他的生机在流逝。
送乔望飞回来的那人愤恨道:“围剿之策本来十分顺利,歼灭敌方兵马无数,眼瞧着都要拿下那盐枭首级了,却忽然杀出个王青烈。那人身高将近十尺,壮如山岳,力大无比,一把三尖刀使得炉火纯青,连杀好些个士兵为李瓒断后。乔屯长、丰屯长和燕校尉见状三人联手战他,苦战许久,最后以乔屯长重伤、丰屯长和燕校尉轻伤为代价,才砍了他首级。”
周围人听闻又惊又怒。
他们玄骁骑每一个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可以这般说,幽并两地、秦邵宗势力范围内所有兵的掐尖儿,都在玄骁骑。
他们最多每隔两日就能吃上好肉,肉管够,饭管饱,再施以远高于普通兵卒的训练强度,长久以往,每一个玄骁骑都有一副强壮的体格。
这还仅是基础,这支花重金砸出来的骑兵队每一季都会淘汰一部分人。
考核不过会被送离,到时候高得吓人的津贴没了,能敞开肚皮吃的好菜好肉没了,旁人为之羡慕的荣耀也没了。
在种种刺激下,每个兵都被训得身手敏捷。普通士卒尚且如此,更何况是屯长。
三千玄骁骑被分成了东南西北四个屯,每个屯只有一个正屯长。这个正屯长率领七百多人,他不一定是最能打的那个,但武艺绝对能排到前列。
就这样,在三人合力之下,乔望飞竟还重伤至此,叫他们如何能不震惊?
而在那人说话间,丁连溪已为乔望飞粗略检查了番。越是检查,他的脸色就越难看,最后无奈地对着秦邵宗摇头,“主公,创口太大,血根本止不住,请恕某无能为力。”
此话一出,周围都静了。
有人牙关紧咬,不住红了眼眶,有人攥紧了拳头,杀气腾腾地看向战场方向。
秦邵宗闭了闭眼,“把乔望飞……”
“你们军中有牛吗?要不试着宰一头健康的牛,然后将他放进牛肚子里,他或许不用死。”一道柔和的声音传来,如同一望无际的黄沙旷野中拂来一缕春风。
秦邵宗骤然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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