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的一个人,怎就长了那样一张嘴。
看来他果真猜到了。
倒也无妨,哪怕被猜到,她亦可当阳谋来使,总之此事她必做不可!
纳兰治面露惊讶,目光在两人间徘徊,若有所思。
“纳兰先生今日方到府上,想来还有许多要事与您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了。黛黎决定先撤退,避其锋芒,等待适合时机再出动。
她看向纳兰治,依旧笑得很礼貌,“纳兰先生,回见。”
黛黎离开后,花园里安静了片刻,气氛有种说不出的古怪,最后纳兰治轻咳了声,“主公,这龙骨水车实在胜于桔槔与戽斗不知几何。如今正是春日耕耘季,不如集合众木匠,让其先行制作一小批,而后将这批龙骨水车分发至北地各郡,再在城中出榜,广而告之其制作方法。想来不出一年,此物必能传遍整个北地。”
想起方才黛黎说的小麦,纳兰治顺了顺长髯,“若是取水变得轻易许多,能获得更多收成的小麦将如同春日的风,吹进千家百户里。”
百姓好过了,家里余粮充足,他们征其粮税来也方便。
秦邵宗颔首,“我也正有此意。”
推行龙骨水车势在必行,起步阶段耗费的银钱和人力,无论多与少,和后面的成果相比,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纳兰治不住问:“主公,这位黛夫人非同一般,她究竟是何方人士?”
秦邵宗轻呵了声,“她从狐狸洞里跑出来的。”
纳兰治手一抖,险些揪掉自己一根胡子,饶是知晓他这位主公说话有时甚是刁钻,这会儿仍惊愕不已。
主公过往鲜少评价女郎,如此不同寻常且带有主观色彩的用词,以他所知还是头一回。
他目光偏了偏,看向莫延云,后者满脸复杂,从神情上来看,那位黛夫人的来历与事迹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
黛黎回到自己房中,打算午睡以后再去偶遇纳兰治,想来那时他们已谈完要事,那位纳兰先生也有空了。
结果转身坐于榻上,黛黎一抬头就对上了两双眸子,一双圆圆的似猫儿,另一双要细长些,眼睛形状不一样,眼神却如出一辙的火热。
黛黎错愕道:“你们怎么了?”
“夫人,您……”念夏憋红了脸,最后只憋出三个字,“好厉害!”
一旁的碧珀也连连颔首,“奴先前从未见过像您这般威武的。”
虽然她们语焉不详,但黛黎还是听明白了。她们是没见过像她这种特立独行的女郎,因此才觉得新奇极了。
黛黎叹了口气,说了一句她们不明白的话,“往后的往后,都会变好的。”
归根到底,还是时代的局限,是这个吃人的封建时代断了她们读书做官的路,束缚了千千万万的她们,将她们困于后院,只能仰仗旁人的鼻息。
如果可以……
有些苗头仅露了一下,就被黛黎打消了。
不可能的,不切实际。
时代的尘埃落于每个人身上,都是一座大山。以她一人之力,如何和整个时代抗争?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根本没有救别人的能力。
念夏和碧珀确实不懂,但不妨碍如今黛黎说什么,她们都点头:“夫人说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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