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里受的苦,怎么可能能过去?那将是刻在灵魂深处的黑色烙印,是或许终其一生也无法愈合的溃烂伤口。
黛黎心如滴血,眨眼间热泪落下后,眼前的视线变得清晰了些,而后,她便看到了面前人颈脖上的两道疤痕。
一道在正前方,大概半指粗,蛇一样盘在他的颈前,看着像有条绳索曾狠狠勒入他的皮.肉中。如此反复多次后,才留下这道经年过去亦难以磨灭的伤痕。
另一道在颈侧,约两寸长,笔直不带任何拐弯,多半是刀剑所伤。
黛黎眼瞳猝地收紧,太阳穴仿佛被一记重锤击中。方才一些忽略的细节在此刻如同草丛中惊起的蛇,骤然窜起狠狠咬了她一大口。
州州的声音刚刚就不对,过分沙哑,像喉间含了一把粗糙的沙砾,也像破损生锈后被废弃的锣。
她本以为他是激动哽咽,但如今看来却并非如此。
他的嗓子坏了。
黛黎张口欲言,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倒吸入一口凉气。
那股寒气当真极冷,凝成了表面长满尖刺的棱锥,沿着她的气管一路往内,将她内里划得流血不止。
黛黎开始发抖,如坠冰窟,她颤抖的指尖终于碰上了那道经年旧疤。
秦宴州顿了顿,面上的疤痕还能说是假的,但脖子上、手上,乃至身上那些却做不得假。
他顿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黛黎的情绪起伏得厉害,加上今晚甚是劳累,太过激动之下,不由眼前一黑。
秦宴州正打算说些什么,忽觉怀中人软了下去。他眸光一凛,正要将人扶起,一只深色的大掌却从她背后伸来,扶住女人的腰,锢着要将她往后带。
青年霎时抬眼,遗传了母亲的黑眸浓如墨,刚刚的温软在此刻已消失不见,唯剩刀锋一般的锐利。
方才房门打开,进来的不止母亲一人,但那时他同样看不见其他,只想最后确认这是否是一场令人沉溺的美梦。
如今……
四目相对间,一个沉稳不见喜乐,另一个显而易见的戒备抵触。
秦宴州二十未到,不及对方高,也不如春秋鼎盛的秦邵宗来得结实。如今被一众北地武将包围着,却也不妨碍他此时杀气腾腾地看着面前人。
如果他是只动物,这会儿浑身毛发估计已全部炸起,喉管里还会发出警告的低鸣。
秦宴州没有问对方是何人,因为根本不用问。相传北地的武安侯天生断眉,他今日潜入的是秦宅,且他自报家门后,那个捆起他双手的人说去禀报君侯。
此人后至,兼之特征皆对得上,他必定是那个令范兖州忌惮非常的秦邵宗。
秦邵宗见状哼笑了声。
得,还是只小狼崽。
他夜里两度潜入府邸,后一回还敢一日不隔的孤身再来,估计没少和巡卫他们过招,也不怕被人削了脑袋。
真不愧是她的种,这胆子一脉相承的大,都是长了一身熊心豹子胆。
“你母亲身体不适,我带她回去休息。”秦邵宗再次伸手。
秦宴州不言,带着黛黎退后了一步,堪堪错开他的长臂,依旧警惕地看着他。
联想到商贾的告示和北地的寻人令,他隐约猜到母亲为何会和这人搅在一起。
秦邵宗被他的动作气笑了,“想走?你行刺失败,范天石会许你好过?更遑论还带着她,又如何能将她安置妥当?且这些年你做的脏事有多少,惹的仇家有几何,恐怕无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