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驴哒哒地从内院离开,沿着主道走到城中一处小小宅舍。谛听直入主房,通过主房榻下一条幽长的地下通道,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待重见天日时,清风送来花香,鸟语呦呦,所有的红尘喧嚣仿佛被隔绝在外。此外,空气里还飘逸着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
谛听走到一处水榭旁,隔着水榭四周垂下的帐纱,对里面那道身影喊了声“六道”,才撩起帐纱入内。
“范兖州同意与我们合作了,他请求我们一同对付武安侯,我打算去七江郡一趟。”谛听道。
水榭里,那个被称之为“六道”的男人从自弈中抬头。他与谛听的面容竟有六分的相似,同样是清俊温和,但从眼尾的些许细纹来看,他已过了意气风发之年。
而比起年轻的谛听,时光沉淀下来的温润在檀香中仿佛浸出了佛性,令他多了旁人没有的从容与自持。
“武安侯杀了范兖州的嫡长子,且他已与青州结盟,范兖州自觉势单力薄,自然会向我们求助。其二子范仲民急功近利,胸无城府,此人可用,你去了七江郡后多与他接触。”六道说。
谛听惊讶,不住脱口而出,“叔叔,那边的消息传回来了?”
那封信只是说了想合作,具体缘由一概未说。
六道径自说道:“司州的州牧前几日被一场急病带了去,剩下三子争权,你与白象说,让他扶持第三子。”
谛听应声。 网?址?发?B?u?页??????????€?n????〇???⑤?????ō??
六道执起一枚黑子放在了棋盘的北边,而随着这一动作,一串佛珠链自他清瘦白皙的手腕垂下:“北地的探子方才回来,咸石一事已有眉目。此物是经特殊手法提炼所得的盐,步骤不算复杂,加上盐湖靠山、地广,倒不算难探知。而此法,是由一位姓黛的女郎提供给武安侯。”
谛听眉目微动,“叔叔,龙骨水车也是出自此人之手。”
六道拿出另一枚白子,贴着位中的黑子放置,“听闻此女有月神之貌,极得武安侯宠爱,她必定在过云郡。”
谛听闻琴弦而知雅意,“过云郡临近两州之界,倒是个好地方。”
第59章 他的画地为牢
青州, 过云落,秦宅。
“阿嚏……”
黛黎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她揉了揉鼻子, 怀疑自己热感冒了。
“夫人,您是染风寒了吗?可需奴去丁先生那处拿几副药回来?”碧珀担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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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黎揉完鼻子后, 静等了片刻才说,“我喉咙不疼,鼻子也不堵,应该不是风寒。”
至于为什么忽然连续打喷嚏, 可能是有人念叨吧。思及念叨, 她想起今日秦邵宗出府时,问她要不要随他一同去军营。
黛黎以脚伤未愈拒绝了。
她估计是真的要开战了, 这人不想来回奔波,所以才有如此提议。
但她才不乐意呢, 这府上住得好好的,取水方便, 榻睡得舒服, 正院里的小灶也随便用。待脚伤好了,还可以出门游肆,作甚要去随军风餐露宿。
当时那人低头看了她的脚一眼,没说什么就走了。
“夫人, 衣裳取回来了。”外面传来念夏的声音。
今日念夏出门去绸庄, 取前些天为秦宴州定做的衣裳。
如今她带着衣物归,见黛黎和碧珀聚在一块,又想起黛黎因脚伤已有几日未出门,遂放好衣裳后,她对黛黎说起一件外面的趣事。
“夫人, 今日我在郡中听闻一桩奇事。”念夏见二人看过来后,继续道:“有一庖丁在做餐食时,忽见天上飞来一张桑皮纸,这庖丁捡到以后本想拿去扔了,结果方到手上,却惊见纸上竟浮现出字。”
碧珀瞬间被吊起了好奇心,“那上面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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