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黎神情恍惚。
破了?就几日时间?
在好奇心趋势下,黛黎问他:“你说奇袭,如何个奇袭法?”
莫延云是少有几个知晓内情且还留于营中的武将,“从过云郡的赤角峰山脚上去,行数百里的山路一路往西,摸到兖州军的后方。”
黛黎:“……他还挺狂的。”
莫延云忽然兴奋,“噢,君侯回来了!”
黛黎回首看身后,只见津水方向此时出现了几匹快马。为首那人身形伟岸,腰悬环首刀,他迎着日光策马奔来,多了几许难以遮掩的意气风发。
马上的秦邵宗见不远处那道倩影转过身来,当即再次扬起手中马鞭。
骏马嘶鸣,载着人直冲入军营。
一股湿漉漉的风扑面而来,黛黎被这风冲得闭了下眼睛。待她再睁眼,他已来到她面前。
男人骑于高头大马上,那阵强势气息因居高临下而更显厚重,他嘴角勾起:“夫人今日起得挺早。”
黛黎见他衣袍淅淅沥沥往下淌水,马匹不过停了片刻,地上竟出现了个小水滩,瞧着像是刚从水里出来。
“君侯这是下河了?”黛黎上下打量他,目光在他发冠旁一缕翘起的发上多停了两秒,强迫症不合时宜冒出来,令她的手指有些痒。
秦邵宗翻身下马,“在山中待了几日,若是不洗洗,你又嫌这嫌那。”
黛黎噎了下,心道这人还挺记仇的,那回上床前让他洗干净,他记到现在。
“夫人去稍作收拾,待会儿我们行水路先行进城。”秦邵宗似想什么,又补了一句,“我给那臭小子带了份礼物,想来他必定喜欢。”
后一句吊起了黛黎的好奇心。
给州州的礼物?还必定喜欢?
但不待她问,秦邵宗已匆匆回营换衣裳。
白日关已破,北地和青州联军一同拔营。
要迁徙了。
火头军携带的大批牛羊没办法装船,也不好走船桥,只能倒回去从白日关那条路过。
轻装上阵的军士行水路或船桥,相当于抄近路,比后面部队更快抵达白日城。
进城那一路,黛黎都在想他的那份礼物。以前的州州喜欢很多东西,喜欢书法,喜欢小猫小狗,还喜欢乐高和拼图……
然而现在,黛黎也不知道儿子喜欢什么了。
想问,却无从开口。
无论是他起初的“都过去了”,还是后面的“以后再告诉您”,她都明白这是一种信号,他不愿再去回忆那些曾经。
其实也正常,好不容易从泥潭里挣脱出来,又怎会想回忆过往的窒息和绝望?
他的回避太过明显,再加上平日的木然和远超于常人的沉默,黛黎猜测儿子很可能得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她焦虑不已,却又束手无策,只能寄托于纳兰治为其开导。
她这个当母亲的都弄不明白儿子喜欢什么,秦邵宗居然敢给她打包票?
怎么瞧都不可信,但偏偏这个男人还真没骗过她。
进城那一路,秦邵宗总能感受到有道隐晦的目光在打量他。时常是偷看一眼,移开片刻,不久后又移回来,如此反复。
男人勾起嘴角,继续控着马速,不快也不慢,恰好走在她马车旁。
先前范天石住的府邸已被清空,此刻府门打开,静候新主人。而南宫雄自知此番青州出力不如北地多,没有和秦邵宗争这座大宅,带着青州武将往别处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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