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府。
“恩主, 外面来了贵客!”家仆急匆匆往里跑,后面不慎一个踉跄,几乎是连滚带爬滚进主院。
彼时, 高友正在悠哉悠哉地赏画。
画是谢三送的,出自前朝大家, 那大家的真迹传到后来不过寥寥,可谓是千金难求,好书画的高友视之若珍宝,这两日天天都要花大把的时间欣赏。
这会儿奴仆匆匆前来, 被打扰的高友露出不悦之色, 但后面想到什么,忙问, “是否是谢三公子又来了?”
上回对方问他借军巡,以书画做酬谢, 不知这回带了什么上门?
将将饭点了,莫不是携美酒同来?
这般一想, 高友顿觉开怀, 随手拿起一旁的茶盏喝茶。
“不是三公子,是……武安侯。”奴仆结巴道。
“噗——!”高友一口茶喷了出来。
茶水落在他那幅宝贝的前朝大家杰作上,他一时也不知先该心疼佳作,还是惊恐于方才自己好像幻听了。
“谁?你方才说来者何人?”高友胡子抖了抖。
奴仆重复道:“武安侯, 北地那位武安侯。”
高友大抽一口凉气, “这尊杀神怎的来了?”
北地和青州联手取兖州一事,兖州各郡县的太守和县令无一不紧密关注着。此战决定了顶头上峰是否会换人,不关注不行啊!
有白日关在前,本以为是一场持久长战,短则三四个月, 长则一年半载才分出胜负。
结果他们前脚刚收到开战消息,后脚就被告知:
白日关,破了!
暂且不提得知范兖州光速战败的心路历程,反正一众兖州官员皆将重点放在接下来之事上。
兖州易主,这意味着他们这边的官场可能要重新洗牌了。
“夏谷在兖州西部,武安侯怎会先到此地,难不成东边之事全部安排完了?”高友自言自语,“应该不可能吧,哪有这般快。”
他嘴上嘟嘟囔囔,但动作半点不慢地更衣。待整理妥当,高友带着几个儿子一同外出会客。
“……什么?武安侯来了?他来夏谷作甚!”谢元修面色剧变。
戚宇对谢元修的发问置若罔闻,只对谛听说:“武安侯申时刚到,如今带人直接入住了太守府。观其随行兵卒,皆是精兵,约莫有两百人。”
谢元修默念着“两百人”这个数字,一颗心逐渐安定。此番随他来夏谷的,有四百之数,在兵卒数量上,他要胜于武安侯。
不过他依旧疑惑,“才带了两百余人他就敢来?他究竟来作甚?”
直到如今,谢元修仍以为黛黎是谛听的亲姐,半点不知她和秦邵宗的关系。
室内还有个圆脸眯眯眼的男人,此人教中名‘梵音’,这会儿梵音笑道:“你为何而来,他就为何而来。”
此事瞒不住了,不如现在告诉谢元修。
谢元修愣住,半晌才回神。
他不算笨,各州牧的消息也算灵通,自然知晓这几个月武安侯身侧多了个很得他宠爱的女郎。
难道……
他目光扫过室内几人,从坐于茶案旁的谛听,到那个着黑衣黑袍、始终戴着黑面具的人,再到眯眯眼的梵音,最后看向方才的戚宇;而后者稍稍侧头,避开谢元修的目光。
这下,谢元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谛听,她不是你阿姐?!”
谎言被拆穿,谛听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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