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杏色的女郎薄衫,越往床榻方向,连片的水渍越少,各类衣裳、尤其是女郎的衣裳多了起来。
窗外不时闪过的电龙成为了唯一的光源,偶尔电光窜过,房内之景便随之亮起一瞬。
那一瞬室内都是亮堂的,唯独床榻上盘踞着一道黑影。
男人身形高大,宽肩窄腰雄姿伟岸,他半跪在榻上,背朝外的将某道身影堵在犄角里,电光映亮他带着疤痕的深色脊背。此时此刻,随着他强势的动作,后背和腰上结实的肌肉绷出流畅的线条。
吞咽声在这一小方天地额外清晰,如狼似虎,似乎恨不得将之连皮带骨吃入腹中。
“黛黎。”他罕见地连名带姓地喊她。
黛黎听他沉沉的两个字,不知怎的头皮发紧,那股不详的预感越来越沉,像湿了水的被子闷在她头上。
“我最后问你一回,你私自南下,是自己想走,还是青莲教真有任务给那小子?”秦邵宗的声音哑而沉。
“呜呜……”黛黎企图糊弄过去。
秦邵宗轻啧了声,抬手卡住黛黎的小半张脸,“说话,少给我装糊涂!”
她的脸生得当真小,他一掌完全能覆盖,此时被他端着下颌托在掌中,就那么点大。
唇是红艳艳的,还有些肿,鼻尖和眼尾都红红的,映着额上那点朱砂小痣,一张玉面白的白,红的红,还有一双黑到极致的乌溜溜的眸子。
色彩姝艳,叫人赏心悦目,怕是这世上再也没有另一人能比她的模样更合他的心意了。
然而秦邵宗如今是越看越恼火,心肝脾肺肾,没有一处不烧得疼。
这狐狸一肚子的坏水,眼睛咕噜一转就能出来八百个心眼儿,做了坏事被逮住,骗他不成就开始装傻。
带着厚茧的长指微曲再伸直,探入她的红唇,两指夹起那截柔软的红舌,“不说话,舌头不想要了?”
口中有异物,黛黎下意识想咬,咬到一半突然惊醒。
眼睫沾了些许水气,有几分湿漉漉,她抬眸看了眼面前脸色依旧很难看的男人,没再咬他,而且用舌尖轻轻地碰了一下他的手指。
“要的。”两个字说的含含糊糊,甜腻腻。
“夫人这见风使舵的本事,无出其右,真是让我好生佩服。”秦邵宗却气笑了,他将手收回,故意用沾了银丝的手指摩挲她的唇,“此番南下,是否全因你自己想离开?”
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先前的问题。
黛黎哪能承认,“……不是。”
秦邵宗冷笑了声,“还撒谎,不知死活。”
窗外此时紫光飞窜,如同有头巨虎在天上作乱,虎爪随意一踏,数道紫电猛地窜出千里。
苍穹上雷声震耳,室内不如外面大动静,但也并不安静。
榻旁两侧的素帱没有挂起,在紫光明灭中,两道身影也时隐时暗。
黛黎弓着腰,抓着前面镂空的床架,用指甲去挠横木,发现挠不动后,转而用双手去抓床架下的枕头。
她一边呜呜,一边把枕头面揪得皱巴巴的:“我真没骗你……”
“自己想逃,还是青莲教派的任务?说实话。”他半点不信。
黛黎脸颊蹭在被子上,满面红晕,眼睫全都湿成了一绺绺,她被他严刑逼供磨实在没办法,也知他是认定了她自己想跑,旁的一概不听。
她不得不认。
“是我……自己想的。”黛黎声音低不可闻,这一句说完,她又软着嗓子叫他,好话说尽,后面那些好听话可比前面的大声多了。
外面电闪雷鸣,但秦邵宗两句都听清了,男人怒极反笑,“那就是说,今日夫人初见我时,与我说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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