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些问题,但聊着聊着,重点不知不觉都全落在秦宴州身上。
纵然时间已过去一个半月,但秦祈年依旧清晰地记得那一天。
午后的日光从窗外溜入,落在女人带着暗纹的裙摆上,折射出的潋滟浮光将她的五官描绘得很清晰。
说起秦宴州时,她温声细语,眉眼间是止不住的温柔,整个人好像笼着一团柔和迷人的光晕。
秦祈年也说不明白为什么,明明对方嘴里的“州州”不是他,但当他被她注视着时,他变得晕乎晕乎的,像泡在暖汤里一样。
她说让他以后多和秦宴州说话,他想也没想就点头。
她说她和秦宴州失散了整整十年,那十年秦宴州过得很苦,所以性格也变得沉默寡言,希望他多担待,他当时也毫不犹豫点头。
后面还说了其他,都是关于秦宴州的。
后来秦祈年几次回想,觉得那可能就是先生口中的“慈母爱子,非为报也”,她只是本能地爱护自己的孩子。
生母病逝时,他还两岁不到,秦祈年没有生母的记忆。但是他觉得他的母亲如果在世,多半也会像黛夫人疼爱秦宴州一样爱他。
好吧,以前得不到没有关系,就凭他父亲那股势在必得的劲儿,他觉得黛夫人有一点点可能会成为他母亲。
饱受道德谴责的同时,秦祈年别扭地生出了一些隐秘的期待。
秦宴州,我父亲位高权重,战无不胜,我以后让他罩着你一些;你能不能把你母亲分我一半……
几条街开外的城内。
一个奴仆打扮的女婢走在前,领着一道戴着帷帽的娇小身影从后街小巷拐入书坊的后门。
进入书坊后,“女婢”主动退到一旁,向后者福了福身,“先生们在三楼,小娘子您请吧。”
女郎不置一词,独自上楼。待上了这层后,她才将头上帷帽拿下。
薄纱拂动,露出了一张年轻的俏丽脸蛋,她约莫年十六,正是花一般的年纪,只是此刻她面无表情,冷得像块玄冰。
三层内有个大厅,此刻厅堂内门户大开,小女郎直入其中。
厅堂内有人,一人着紫袍,一人着白衣,两个青年皆是二十出头,仔细看面容竟有五六分的相似。
房中雅致,壁上挂着书画,四角放着香笼,沉香氤氲而起,浸了满室。
看到女郎进来,着白衣的谛听笑道:“范小娘子回来,事情如何,还顺利否?”
这来者,正是范木栖,范天石的第八个孩子。
范木栖面无表情:“一切顺利。”
紫袍青年笑了,“看来是范兖州在天有灵,保佑小娘子万事顺利。”
听到对方提起父亲,范木栖眸光暗了暗。
当初兖州兵败,范家阖家的男丁被杀绝,许是觉得女郎成事不足,无论是范府内的一屋子姬妾,还是其他未出阁的小娘子,都险之又险地躲过了一劫。
范木栖是嫡女,她生母季氏尚在世。
范季两家是望族联姻,今朝鼓励寡妇再嫁,丧夫的妇人再嫁比比皆是。范天石死后,季氏被母族接回。
季氏离开时,本来要带上范木栖。
不过在动身的前一夜,一伙夜行客潜入了传舍。而得知父亲的兵败,乃至两方开战皆有那人的缘故,范木栖便觉胸腔里有一团毒火在燃烧。
她对他青睐有加,在范府时命人对其多加照顾。范府养他七年,从十二岁到十九岁,供他吃喝,教他习武。
可恨他竟是武安侯早早埋下的暗桩。
七年,两千五百多个日夜,亏他熬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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