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一开始说,你在和州州谈话时提及协议,根本就不是为了让我放心,而是当时要暗示他,让他自行来找我。”黛黎心里那把火噌噌地冒。
见面前男人沉默不语,尤其还是这种不知悔改的眼神,黛黎气得指尖都在抖,“秦长庚,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既然你违约在先,这日子就不必过了,我不当你的君侯夫人,这长安听封我也不……”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她忽然整个被抱住。
侵略感极强的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像沙场久战的兵戈,也仿佛是煮开的酒。黛黎比秦邵宗矮一个头,骨架也远没有对方来得粗壮,如今被他抱住,完全动弹不得。
秦邵宗抬手顺了顺黛黎的后背,一下又一下,像在安抚炸毛的小动物,“夫人,事出有因。”
“还想狡辩?你给我松开!”黛黎不想听他瞎扯。
秦邵宗把人抱到榻上,让黛黎在里、他在外,自己则堵着往外的路,“夫人,秦二想建功立业,这点甭用质疑。倘若他自己不想上阵,难道我能拿银枪在后面指着他,赶他上去不成?”
黛黎还穿着翘头履,鞋子是新的,且她今日大半时间都在马车中,走过的最脏的那段路就是从马车下来进入这家传舍,鞋底并无沾多少灰。
饶是如此,被抱到榻上时,黛黎依旧下意识将脚抬了抬,免得弄脏被褥。
秦邵宗那番话落在她耳中和火上浇油无二,本来脚就没地方放,加上心里那把火窜得老高,一怒之下黛黎把脚蹬他手上,将人往外踢,“一派胡言!”
秦邵宗手掌张开,掌心兜住她的鞋底,再微微收紧一捏,让那只翘头履更窄长些,而后趁机将其脱掉。
“夫人,秦二如今已及冠,是成人了,他有自己的志向和对未来的计划。为人父母,不能总将子女拘在身旁,雏鹰一日不自行振翅,永远摆脱不了那个‘雏’字。”他直接把她的鞋扔到她够不着的地方。
黛黎被他扔鞋的动作气得脑子嗡嗡响,他丢了左脚的,她就用右脚去踩他。
翘头履蹬在男人的手臂上,在他的黑袍上留下一个浅浅的脚印,黛黎怒斥道:“胡说八道,秦长庚你少在这里偷换概念,我哪有将他拘在身旁?我只是不想他去吃旁人的刀子。”
秦邵宗挨了一脚后,岿然不动,继续帮黛黎脱另一只鞋子,“夫人,秦宴州身手不弱,那回他独自潜入府里来寻你,和白剑屏还打个有来有回。他及冠了,不再是那个九岁的稚儿,你该相信他。”
黛黎不听,她要下榻去捡鞋子,但刚挪到榻旁就被秦邵宗拦腰捞回来。
“秦长庚你这个混蛋,不仅违约还满嘴胡话想骗我,这日子没法过了,我要和你离婚。”黛黎揪他手臂上的肉。
不知被她揪的,还是被最后一句话刺到,男人手臂骤然绷紧,腱子肉坚若磐石。
他听不得那两个字,还算稳定的情绪瞬间被打破,“离什么婚,我犯那上面的哪条了?夫人你把协议拿出来指给我看看。”
黛黎眼睛微微睁大。
这人居然还有脸问她要协议书!这出门在外,怎么可能随身携带那种重要文件?
“你好歹是朝廷敕封的君侯,怎好意思当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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