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压,“诸位皆为肱骨之臣,为社稷鞠躬尽瘁,与我和自家人无异,便不必多礼了。今日邀诸位相聚长乐苑既是增进感情,也是为后续剪除奸佞做打算。”
说话间,董宙的目光似不经意地扫向右下首第二位。
那人身量极高,头戴武弁大冠,着黑袍,面容冷峻。虽坐于下首却气势逼人,望之如有山岳威沉之势,也似一汪深不可测的海,仿佛任外面电闪雷鸣,都难以对他造成分毫伤害。
董宙心惊不已,多年未见,这姓秦的竟更胜从前。
谢元岳此时接话,“奸邪作妖,百姓们寝食难安,我等确实该早些将之从暗洫里挖出来扬在日光下,好叫他魂飞魄散。”
说这话时,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对面的秦邵宗。
秦邵宗笑道,“合该如此。看来在捉贼方面谢司州甚有经验和决心,或许待会儿能头一个助董丞相一臂之力。”
谢元岳太阳穴鼓胀两下,只冷笑地说了声那是自然。
开场不过片刻,便硝烟弥漫。
又是几句客套话后,董宙拍手,“既是鉴酒宴,岂能少得了酒?来人,上酒来!”
有貌美侍女鱼贯而入,每个手上皆捧着一个小酒坛。
汉酒有许多种,有的以原料命名,有的以配料,还有的以地方。黍酒,宜城酒,马奶酒,葡萄酒,菊花酒……
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的,不一而足。年轻的女郎捧着酒坛各自在几人身后一字站开,随时为贵客斟酒。
“大燕的佳酿尽在其中,诸位,请!”董宙率先举杯。
众人同饮。
既然是鉴酒宴,自然不会只饮一种酒。这种几杯,那种几杯,混着喝,每喝一类就煞有其事地点评上几句。
酒过三巡,上首的董宙再次说道:“有美酒如此,岂能少了歌舞?让舞姬进来。”
有风拂入,酒气萦绕的殿堂里多了一阵香气。
叮铃铃的银铃清脆悦耳,婀娜的舞姬踩着节拍入内,水袖飘扬间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和细腰。
舞姬皆戴着轻薄的面纱,娇颜半遮,宛若清晨浅雾里一朵朵争相怒放的花,夺人眼球。
而一众舞姬中,着朱草色的女郎最为显眼,她身段曼妙高挑,眼睛非常漂亮,眼仁大且黑,仿佛会说话。朱色的薄纱披着她雪白的肌肤上,旋转起跃间有种说不出的风情。
在场的不少人都在看她。
秦邵宗一手执着酒樽,另一手搭在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着长指,好像在看前方,也好像没有。
一舞毕,上首的董宙道:“莫要站着,去给各位英雄斟酒。”
香风浮动,方才尚在殿中央的女郎们像绽开的花瓣,纷飞到两侧落座宾客的身旁。
最为瞩目的舞姬盈盈飘来,接过一个侍女手中的酒坛后,在秦邵宗的右侧落座。
“君侯。”她唤。
秦邵宗没反应,只注意对面一众若有似无飘来的目光。
“秦郎。”女郎换了个称呼。
而这回,她身旁男人的眼峰终于扫了过来。
杜曼香心里激动不已,忽见棕眸无波,她顿时意识到对方很可能未认出她,她当即扯下面上薄纱,“秦郎,是我,救救我。”
秦邵宗面无表情,“你为何在此,谁安排你来的?”
“此事说来话长,去岁我离开君侯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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