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先前以己度人,太理所当然了,并非每个人都像他一样自幼习武,也不是每个人都如他天生力气就比旁人大。
所以普通人被围殴,想要脱困,除了抱头让对方打个过瘾之外,唯有——
揪准对面最羸弱的一人来打!
狠狠打,只打那一个。待收拾完那最弱的,再佯装看向倒数第二的。
同样的,这场多方围剿里,要挑就挑实力最弱的那个下手。
也就是,姜师姜豫州。
“夫人。”秦邵宗推门进来。
方才的会议黛黎没有参加,她在另一处房里看数据。纳兰治和崔升平不仅人来了,还带来了一批肥料的资料。
去岁冬季那批肥包已全部分到了地里。而哪家有多少田地,得了多少石;施了肥的庄稼长势如何,未施肥的长势又如何,以及后续肥料的制作等等,全部都有记录。
如今听他回来,黛黎头也没抬,“你这么快开完会了?看来是有对策了。”
秦邵宗在她身旁坐下,见黛黎不抬眼,他不去拿桌上其他册子,偏要抢她手里正在看的,“嗯,确实已有对策。”
手上一空,黛黎不得不转头看他,“案上那么多你不要,怎的偏拿我的?”
这人出了议事厅,倒是隐去了在外人前的威重,多了些懒洋洋的不正经,“夫人的好看。”
黛黎本来想去拿另一册,但看到一半没了难受,又觉得凭什么让给他,干脆又把他手上的册子夺回来,“什么对策?”
秦邵宗:“发檄文称杀害谢司州的凶手另有其人,真凶姜豫州包藏祸心,蒙蔽君臣,我等誓以死清君。”
黛黎笑道:“真狡猾。”
这话刚落她就被秦邵宗捞了过去,“还有更凶残的,夫人是否想体会?”
“光天化日的,你规矩些。”
“房中唯有你我,只要夫人不说,谁能知晓?”
“……当今圣上年幼,丞相董宙朴实迟钝,奸臣姜师假陛下之威权,恣行不法,罪行昭昭,擢发难数:
其一蒙蔽圣听,戕害公侯重臣。致使忠良退避,小人横行,朝堂之上灰烟瘴气,昏天地暗。
其二包藏祸心,妖言惑众。其人数次设计所谓地龙翻身,以为自身正名造势,致使房舍倒塌,人心惶惶。
其三残害命官,栽赃嫁祸。姜某杀害司州州牧谢元岳,嫁祸同僚,是乃背信弃义,离经叛道。
……
朝无正臣,内有奸恶。而此等国贼民敌,岂可久居尊位?今予之举兵,所以诛奸恶,刀锋所向唯在元凶,非敢犯阙也……”
“荒谬至极!!”
案几“呯”地被拍响,案上之物狠狠跳了跳,董宙喷着粗气死死盯着面前的桑皮纸。
丞相董宙朴实迟钝?该死,这是攻讦姜师的同时,还不忘骂他一嘴。
李立身没有说话,眼中晦暗不明。
而他旁边的姜师面如沉墨,同样不言,整个人却不知是气、还是其他的,竟有些发抖。
不怪姜师面色难看,这份檄文矛头直指他。
说句不好听的,若发展到最后董宙这一方落败,那么只要把他姜某的首级献出,“奸佞”便算除了,一切可重归平静。
于他董丞相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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