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不是现在,应该说在江口那时就来不及了。
要回吴冈县,得途经六丈平,然后再改道北上。一来一回花费的时间多不谈,若率军南下,少不了惹旁人注意。
他们能当斥候,旁人也能。
秦宴州再次看向徐州军营,远处的军营亮着火光,在夜里如同一块架在火堆上滋滋冒着油的烤肉。
引人食指大动。
秦宴州的喉结上下滚动,许久许久,久到荀禾以为他终于放弃、忍不住睡觉时——
“还是得试一试。”
荀禾的困意瞬间去得无影无踪,“都尉,你……”
“我们只有十七人不假,但对方不知晓我们的人数。我打算留四人,东西两面丛林各两人设为疑兵,虚张声势。初时东边疑兵发力,其他人随我冲入军营,掀翻火盆、熄灭火把,再趁乱杀人劫衣,最后退回林中。”秦宴州眼前仿佛出现刀光剑影与火焰冲天。
“撤退后,我等立马换上徐州兵的衣裳,此时西面疑兵发力。徐州军先前吃过一轮袭击,那时必然大惊。我等趁乱潜入敌营最为合适,到时直奔粮仓,将之烧毁!”秦宴州语速并不快,但每个字都说得很坚定。
荀禾心惊肉跳,再开口时嗓音干涩极了,“都尉,我们才二十人不到,此行太危险了。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
秦宴州微不可见地笑了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原先干的就是刀尖舔血的活儿。这个计划启动与否,全靠你们是否肯舍命陪我。”
夜色浓黑如墨,月亮连续两宿出勤后,藏到云层后面偷懒去了,再也不肯冒头。黑压压的天幕沉得骇人,仿佛随时要坠落。
寅时初,徐州军营东西两面的山林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驻守的士卒扭头看了眼,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没当回事。林中有野兽很寻常,可能是有动物在里头乱窜吧。
他没猜错,里面确实有“动物”,只是这“动物”非同一般。
“……树藤不够,再来几条。淦,真是恨不得再长出一双手来,这样就可以多十个手指头了。”
“有出息点行不行?都做梦了,就不能做个大点的,好歹长个三头六臂!”
“你说得对。”
“绑好了吗?要不试着扯扯看。”
站在最中间的一人十指和手臂上皆缠满了一条条小树藤,而这些小树藤往外延伸,绑在了较为粗壮的树藤上,次一级的再往外延。
如此层层递进,最后结实的藤蔓系在了不同的树枝上。
那人闻声动了动手,只见一大片林叶齐动,竟真生出了千军万马藏于林中的气势。
“好好好,就这样。”
……
时间行过半个时辰,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寅正。
秦宴州藏在距离兵营最近的树丛后,他一瞬不瞬地盯着不远处的守卫,在对方打了第三个哈欠时,青年吹了个鸟哨。
一行人闪电般冲了出去。
“什么情况?”
“有人袭……”后面的“营”字还未说出口,便是剑影划过,带出身首分离。
架起的火盆被打落,有些落地时倒扣了过去,令这片区域的光亮瞬间黯淡了一层。
而在秦宴州带着人如同尖刀般刺入徐州军营时,他身后大片的丛林枝叶抖动,仿佛林中还有一大批士卒即将冲出,叫一批徐州军面色剧变。
“快调兵过来,该死的,他们怎会此时来偷袭?先前派出去的斥候都是废物不成?居然半点消息都没探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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